顺遂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快到一转眼,柳枝发了芽,梨花挂满枝。
云怀远在浙苏总督府来信,说自己一切安好,让海棠不要挂念,也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如若想有一番成就,先得苦得下心来。
云海棠自知该如此,所以,自打云怀远走后,她便每日悉心背诵医理,从日到暮,自晨至昏。
萧承祉日日会来府中看望,不是带了宫中精巧的点心,就是为她新添了首饰。
其实,云海棠是不在乎这些的,但都是他的心思,她便一一收下,让他好安心。
因为,她的心中对萧承祉也有所愧疚。
之前,萧承祉带她入宫去见了曹贵人,两人在曹贵人面前,像是许了诺一般,将这桩情缘定了下来。但现在,她却不能陪伴于他。
每每见了他离开将军府的单瑟身影,云海棠心里总想,再等我一段时间,等学成之后,我便可以清闲下来,到时候再陪你看花好月圆。
如今,这桩仲秋的医考就像块大石头,紧紧地压在心头,容不得一丝马虎。
萧承祉大约也是知道她刻苦专心的念头,除了最初日日拜访,往后慢慢地便也不再多来打扰,只让她精心苦读。
三月初三,京中重又办起了花灯宴,这一次的规模比上元节的还要盛大。
京中有人盛传,上巳节掌花灯,是借着曲水流觞的机会,让那些心有灵犀的男女双双结对,共生欢喜。
原本,上巳节重在驱邪、祈福,从没有举办花灯宴的习俗。但今年,太子命人在畔浴的京郊丽安水旁添置了琳琅满目的花灯,并一路延至了京城里,以至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云海棠知道,这是太子在为太子妃腹中的孩儿祈福。
花灯虽美,可是此时的她却没有心思。
时光匆匆,她觉得每一分都珍贵无比,比起那些绚烂过目的花灯,云海棠只觉得医书里铜纸玄墨的点滴才让人觉得心安。
“小姐当真不去瞧瞧吗?”翠喜看着在案边伏了一整天的小姐,心疼道,“你也给自己放松一刻吧。”
云海棠揉了揉自己的晴明穴,又转了转脖颈,浅浅笑道:“好翠喜,你替我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