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霍青阳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封静怡的心却跟着一提一提地,另一边,眉头微蹙,路林也有些纳闷:??他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不是很懂古董古画,但人的脸色他还是会看的,自始至终,沈老板都是理直气壮,明显就没有心虚的表情,难道他看不出来吗?当务之急难道不该先确定是谁的主责?怎么还多此一举地抱着这种渺茫的希望?莫不是还真想赔钱消灾不成???这可不会是一个小数目啊!??正捉摸着,却见霍青阳对他招了招手:“路林——”??蓦然回神,路林赶紧上前了一步:“九爷!”??不会真让他大半夜的去找什么文物鉴定师吧?一时半会儿地,他去哪儿捞个这样的能人过来???“你去问问看夜总会有没有懂文物鉴定的?先去找个人过来看看有没有知道这什么什么图的!”??像是完全的门外汉,霍青阳指了指一边的画,吸了一口烟,却又像是习惯性地拨弄了下打火机,“啪”地一声轻响,瞬间就刺激到了路林敏感的神经,顷刻将他从迷茫的迷林中给拉了回来,视线一个交汇,他就隐约间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当下点头应道:??“是!”??这一刻,路林的全副精神已经全都放到了霍青阳的身上,没放过他任何一个小动作,却见他一手把玩着打火机,一手吸着烟,似要做着重复点烟的动作,半路却又将打火机收了回来,补充道:??“对了,你可以去问问西斯特,他应该有认识的人!快一点,别让沈爷久等了!”??又是“啪”地一声轻响,路林回神,就看到烟头上那闪动的红光,瞬间明白了什么,这一次,他才低头躬身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起身的时候,对着霍青阳回应地又轻点了下头,路林才转身往门外走去。??……??不一会儿,他就领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男人长相斯文,戴着白手套,手中还拎着一个小箱子,彬彬有礼,看起来一副高素养专业学者的派头:??“九爷!”??异口同声地打了招呼,随后,两人又对着沈万金点了点头,也算是打了招呼。随后,路林才解释着给众人引荐道:??“这位是和井富学士,虽然专业是珠宝鉴定,但对文物古籍还是有一定的涉猎跟研究。九爷、沈爷,现在时间实在太晚了,一时片刻也找不到太合适的人选,要不就先让和先生跟欧阳先生过着眼?我已经在联系十大拍卖行认肯的文物鉴定师了——”??点头,霍青阳没发表意见:“嗯~”??差点笑出声来,沈万金单手掩唇,一手还做了邀请状:“我没意见!”??外行果然就是外行!专家都有走眼的时候,找珠宝鉴定师来看古董,且不说有没有效用,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要笑掉人大牙吗???因为是刚参加了拍卖会,所以一行人中,沈万金是带了自己的文物鉴定师的,他一伸手,边侧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中的一个便站了起来,包房的灯大开,不约而同地,两方人员都带上了手套,还拿出了放大镜。??虽然在茶几上鉴定古画很是格格不入,但简单地擦拭后,谁也没提要转移之类的话,大约每个人心里都是有些数的:??这幅画,真假先不论,就眼前的架势肯定是半毁无疑了。再说纸张这种东西沾了水更容易破,这个关头,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止不定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谁也不愿意这个时候招这个晦气。??根本就没把天堂星这边的人放在眼里,自然而然地,先被邀请出来做鉴定的就是路林带来的这位半吊子的鉴定师,画几乎就没动位置,而是沿着原本放的方向展开了些许,因为不愿冒险所以一直也没人去抢救这幅画,此时怕扯动湿润的部分,展开的地方也很是有限,鉴定师避开了红酒的部分,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放大镜四方绕转着看了几次,才缓缓开口道:??“这《嵩阳汉柏图》是乾隆皇帝御笔画的小轴,据说用金粟山藏经纸本作墨笔巨柏,直接霄汉……乾隆皇帝爱盖章也不是什么秘密,清朝离我们的年代较近,保留下来可供研究的文物也就最多,特别是康乾盛世留下的古董字画我也是见过不少,这幅画有乾隆皇帝的章是不假,但这题字却不像是乾隆的真迹,跟我以前看到过的很不一样,当时我特意研究下还去查阅了一些文献资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幅画是没有著录的!这画是古画、有些年代了不假,但不是乾隆的真迹,市场上这样的画不少,不能说不是古董,但比皇帝的真迹,价码还是天渊之别的!以前我就见过两幅一模一样的,其中一幅就是当时民间模仿,字迹上还是有差别的——”??话音落,男人刚直起身体,就被突然起身的沈万金给推到了一边,伸手指了指画上的题字处:“不可能!你到底懂不懂古画?欧阳,你还不过来看看?”??伸手扶住被推开的男子,路林跟他却都不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开了很大的范围。上前,另一名男子也紧张到手心冒汗,站定,把画又往外放了些,然后一点点放大、观摩、对比、研究,看了一圈后,他状似自言自语喃喃道:??“不同的年代,不同的时期,字体都会有些变化,像是每个时代流行的风尚一般,哪怕是字也是有所不同,从排列到运笔转折……这字,明明——”??明明就是乾隆皇帝的真迹啊!??瞪大了眼睛,男人躬着身体,还不停地移动着放大镜变换着地方,谁知,一缕青烟突然升起,下一秒,火光蹭的窜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尖叫,众人下意识地抱头窜躲:??“啊!火!着火了~”??在一团乱轰声中,慢半拍的人抓起抱枕物、衣服就往上扑,待明火熄灭之时,众人灰头土脸地,而那画也直接变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