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晚上,他还在香椿居门前放了小烟火,在烟火光里,他对着我笑,他说,阿柔,宫内严禁烟火,我好不容易从南地得了这些许竹烟管,又从齐国辗转带来,只盼着你是头一个见的。
我说,我这辈子最讨厌烟火!
他却僵住了手,垂着头自顾自道:「我知道啊。阿柔,我明白的。」
那一夜起风了,我在院中喝着闷酒,却恍惚间被人夺去了杯盏,我抬头一瞧,齐越正站在我身旁,他用着一如从前的目光望我,里面是我看不懂的思念和缱绻爱恋。
爱恋?齐越何曾有过爱恋我?
他道:「别喝了,阿柔…」
四年了,已经有四年未听到他这般唤我,他轻轻放下酒盏。一直盯着我,似乎怎么样也看不够。
我怨他这般看我,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我流着眼泪,带着几丝哭腔道:「齐越,齐越,我恨你!你为何要骗我,你明明可以救我的。」
他薄唇微张,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轻轻踮起脚尖,发怒般地咬破了他的唇,他的唇清冽甘甜,就如他的人一般,沾上了,就难以逃脱了。
我指着心口给他看,我说:「齐越,我魏晴柔,是真的喜欢你。过了四年,我还是喜欢你。你骗我伤我,我还是喜欢你。我也不想喜欢你,可是我也没法子,你可是知晓呐,齐越!」
「可你不喜欢我,所以你可以毫无顾虑伤我,所以你可以不动声色接近我,所以你可以过了四年,佳人在侧,红袖添香?」
齐越叹道:「阿柔,我没有娶妻!阿柔,我知道我错了,我也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我…」
「不要唤我阿柔了。齐越,阿柔,是我阿娘才会这样唤我的。你有何资格啊。
和亲齐国,我阿娘自以为我可以觅得如意郎君,可笑到头来我沦为天下人笑柄。我阿娘因此急白了头发,急地病了,她便这样扔了我。」
「齐越,我每想着喜欢你一分,我就愧对自己一分,我每愧对自己一分,我便又对你生出喜欢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