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冉没说平身,他直接把我从地上打横抱起:不必谢朕。
接着,他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人家连孩子都有了,你朕娶都没娶到呢,朕能不着急吗?
我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我知道,顾祁冉大概率也着急造……生小孩儿呢!
一个月后。
景和三年,五月廿一。
族人莅临,百官出席。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铜镜里的自己,肌肤嫩白如雪,额间一点红艳的眉心妆,像展翅欲飞的凤凰。
宫女正为我点染口胭,是嫡妻的正红色,背后是顾祁冉为了选我做皇后并且不立其他妃子和群臣对峙的分毫不让。
直到这一刻,我仍是在想,身为尚书亡妻嫡女,从小孤苦无依寄养在寺院,长大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只有一颗经商的脑子,我何德何能,得当今圣上独宠?
可是现实不容我多想,顾祁冉接亲的轿子已经到了,宫女把红盖头轻轻落在我的头上去,在姐姐舒以兰的搀扶下,我一步步出了舒府,从此真正走向深宫。
坐到轿子上,我撩起盖头偷偷向外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喜红色,绵延到好远,果真是十里红妆,一厘不少。
喜乐奏响,轿子一路走到了宫门。
宫中三道大门,两边小门给文武百官走,中间那一扇,除了皇帝可以走,便是皇后嫁进宫时可以走一次。
当年进宫,我衣服里藏了太多的货物,低眉顺眼地从侧门走进去,这一回,身披凤冠霞帔,我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堂然进了正门。
红色的地毯绵延着,从正门一直到远处高高的宫殿上。
顾祁冉就站在那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