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莓琢磨不出程放听了这些话后会怎么想,她现在反正是里子与面子都折损没了,这事儿真要被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觉得她是个构陷别人的小人。
更何况,故意诬陷别人,造成名誉损害,也是种罪,要担责任的。
她不想坐牢。
许莓想求着程放帮帮忙,但回想程放先前几次三番的帮了自己,她却以小人之心的揣测回去,如今怕是将那点可怜又不值钱的尊严尽数撒地,抱着他的大腿求原谅估计也没什么用。
没人愿意捧着颗真心的去热脸贴人冷屁股。
末了,许莓一颗心都沉了下去,抬头深深的看了眼程放,似是觉得有些话讲出来也不合适,索性自行截断了那些讲不出的哀求,有些心如死灰的坐在那不吭声了。
晚了。
机会之所以是机会,正因为错过了不会有,所以显得格外宝贵。
她面对程放的再三试探,错过了说实话的机会,现在讲什么都是徒劳。
程放本想推门离开,听了这话,他偏过头,见许莓低眉顺眼的坐在那。
她眉宇间是一副死到临头的默然,连带着身上那些骇人眼球的伤痕,惹得程放不禁会想起自己冲进火海里,将她抢抱了出来时的样子。
那时,她浑身冒着烧焦的腥臭热气,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好像随时都能咽了气。
如今,他看着她坐在这里,连同那副眼尾泛红的怯弱模样一并映入眼底。
程放想,比起二十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遗憾,许莓如今坐在这里,是条被他生生抢救回来的鲜活性命,也就不会再有遗憾增生,令他日夜难安的自问为何不去搭救。
回想过去,程放心事沉沉,他闭了闭眼,压着心下的一股火,继而蹙眉又舒展,继而朝着门口走去,待推门的那一刻,终究还是不忍心的停下来。
“算了。”
程放也不知道这二字是说给谁听,但更像是将蒋弋的劝告置之脑后,劝自己做了些决定。
他敛了敛眉,轻不可闻道,“你只管在这里安心养病,至于孟家那边,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在法律的合理范围内替你说情,只要你是真的悔过,以后不再对我说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