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拳到肉的声音响彻逼仄空间。
张显还沉浸在下身造成的虚弱里,耳边一阵风声后下巴蓦地歪到一边。
神经短暂死寂,脑子“嗡”一声,嘴里瞬间弥漫铁锈味,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麻木动了动,牙齿、血液混合口水就这么径直落了下来。
他大脑几乎不能思考,懵然里好像有一道力气揪着他的领子往上提,他的双脚竟然离地。
“是我错了——”
“上次之后,我应该想尽办法把你先送进去。”
低沉的嗓音冷冽至极,张显呆愣看向面前的人,只见那双幽深眼眸布满对他对厌恶,暴戾恣睢的目光仿若要即将要将他拆吞入腹。
他的所有知觉在这道目光里被强行抽离,后知后觉终于察觉真正的危险。
他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混合着血水唾液的嘴巴哆嗦:“窝戳了,窝蒸的戳了,求泥放过窝……”
陆放眉眼尽是不耐,多看一秒都脏了他的眼。
他轻而易举将他提起来,再重重将他甩到一边。
房间里,许枝抱着膝盖埋起脸,呼吸轻得好像一阵夜风就能吹散。
她的心跳随着一声声拍门或重或轻,直到陆放的声音出现。
她听见他对张显充满戾气的警告,又听见他沉冷着报警陈述。
她的惶恐不安结束在他的声线,一片片化作宁静。
许久之后,她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从捆绑里挣脱,可下一秒,陆放恢复到沉朗的嗓音在一墙之隔外响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瞬间,她泪流满面。
第17章
门开的刹那,许枝被一股不容分说的力道狠狠揉进怀里。
交叠的手臂箍紧她的后肩,他已经尽可能伏底背脊用自己将她全部笼住,身高的差异还是让她被动地踮起脚,纤瘦脆弱的身躯近乎弯折着抵向他。
是谁叹谓,贪婪地用嗅觉去寻她发间的芬芳,像在后怕。
是谁呜咽,急切地要为情绪寻一块稳定的落脚地,任她放声宣泄。
他抬起一只手掌反扣她的后脑勺,温存着抚慰:
“没事了,没事了。”
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可陆放越这样,许枝的委屈就越汹涌。
垂落在身侧的手此刻攀上他的宽厚胸膛,她死死攥住他的衣襟将脑袋深埋进去。
沉闷的啜泣传出,感受到她身体深处的细密颤抖,陆放掌着她脑袋的大手又转移到她后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抚。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怀里耸动的双肩终于停了下来。
许枝从失控里缓缓清醒,许久没动作。
她被搅动的心绪此刻全然被疑问充斥。
为什么?
明明她摇摇欲坠的情绪里也包括关于他的一份。
为什么听见他声音的那瞬间,她竟然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托住她的力道松了些,许枝以为他要撤离,下意识环上他的后腰。
“别走——”
话里焦急,带着浓厚的鼻音。
她脑袋混乱,顾不上细思自己的举动是否轻佻。
她哭得太过头,就算不照镜子,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多糟糕。
陆放背脊一僵。
他克制着嗓音:“我不走。”
房间太暗,她还在难过,他不能放纵自己心底不合时宜的念头滋长。
他沉声试探:“需要开灯吗?”
“不要!”
只是许枝不假思索就拒绝了他。
她知道自己现在任性又胆小,故意拖延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