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匪夷所思。
程阮双腿交叠,手中的钢笔无聊地对着文件戳了戳,抬头问路龄:“路秘书,木遥旗袍那边怎么样了?”
路龄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他,说道:“已经在和孙老师接洽了,因为涉及到要入驻街区,我们还在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和对接工作。”
“好的。”程阮点头,“其他的项目有骆酩之坐镇,我都还算放心。但非遗文化街区这块,我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孙老师的需求尽量满足,他和太太的安全也要保证。还有千蝶剪纸的魏老师,最近也要多点关注。”
“毕竟……”程阮望向窗外,明明是上午,天色却悄然阴沉下来,看起来是暴风雨席卷前的前兆。
程阮勾起嘴角:“毕竟,真正的风雨还没有到来。”
·
傍晚时分,风雨终于席卷津城,窗外下起瓢泼大雨,程阮正在办公室批阅工作报告,却意外地接到了程家管家的电话。
他很少接到管家的电话,以前路龄还跟在老爷子身边的时候,大事小事都是路龄通知,如今老爷子怕他一个人在集团难以周旋,直接把路龄安排到了他身边。
管家不轻易给他电话,至少上一次联系,还是老爷子心脏病突发住院手术。
管家在电话里说:“少爷,请尽快回来一趟,老爷在卧室晕倒了。”
程阮叫上路龄立刻去了医院。
现下是大雨天,又是临近下班高峰期,路上开始陆陆续续地拥堵起来,前方的车尾灯在烟雨朦胧中泛着红光,车前的雨刷很有节奏地摆动,一道道雨痕随之流下。
车窗外乌云连绵,程阮心中烦躁,中途又给管家去了一趟电话:“老爷子怎么样了?”
管家道:“您放心,已经醒过来了。”
“好。”程阮目视前方,距离目的地还有几百米的位置,而他们已经在这里僵持了快二十分钟。他当机立断拿起雨伞,推开车门道:“路秘书,我先走过去,你稍后再来。”
路龄立刻推开车门撑起雨伞跟到程阮身后。
雨势越来越大,黑色的皮鞋踩到沥青路面上雨水四溅,名贵的西装也湿了一大截,程阮却浑然不觉。他快步走向医院,收起雨伞递给路龄,快速随着等候的佣仆走进了老爷子所在的专用病房。
一旁的管家和医生准备问好,程阮伸手制止,看向刚醒来的老爷子:“爷爷,您现在怎么样了?”
老爷子侧头责怪管家:“不是说以后不准给他打电话吗?”
管家低下头,程阮问:“爷爷,您就想这样瞒着我吗?”
老爷子看出程阮眼中的担忧,笑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工作忙,又刚结婚,再说这里这么多医生,哪需要你来浪费时间。”
“您还笑得出来。”程阮有些生气,“我都快吓死了。”
“是爷爷让你担心了,你看,我现在不也没事了吗?”老爷子道,“你赶一趟衣服都湿了,快回去换一换。”
“我不走。”程阮坐下来生闷气,“我就在这里陪您。”
老爷子开玩笑:“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你要是没什么事,回去多和骆酩之相处相处,多有个依靠总是好的。”
程阮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这么想让他和骆酩之打好关系,疑惑道:“爷爷,您为什么总是想让我和骆酩之处好关系?您明明知道我和他只是利益关系,又何必营造那些虚伪的假象。”
老爷子摇头:“有人关心总归比没人关心好。”
“小阮,我能给你金钱和地位,却不能弥补你失去的爱与自由。如果可以,爷爷更希望你拥有后两样。骆酩之虽然心思不定,但还算恪守信用,既然结婚了,不妨就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