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绕开了尤无渊,瞥了麦克一眼,“走吧,蠢货。”xxxxx参观结束后,北川未绪被带去了那扇贴着“y”字母的门。又被抽了一管血的爱德华心情非常不好,连船长会议都没参加直接回房间了。“明天我们会跳过第三项目组,直接去基地的第七层参观。这两天我们的调查都没什么太大的进展,如果明天还是这样,我看我们需要冒一点儿险了。”房间里,路易莎对其余五个人道。“我同意,这两天太憋屈了。”张魁大咧咧地往墙上一靠,“大不了鱼死网破呗,反正有整个诡雾海给咱们垫底儿,不亏。”“不能这么想,我们还是谨慎为上,就算要行动,动静也一定要小!”蓝月转头看向黛西,“或许,可以先利用占卜?”“我可以试试。”黛西起身,走到房间正中席地而坐,晋升传说级后,她的占卜已经不需要依靠法阵了。无形的力量穿透空间、时间的禁锢,尤无渊几人都能感觉到那种来自异时空的震荡。可不知为什么,船灵茉莉竟突然出现在黛西背后,她一袭染血的白裙,高举起手中的匕首,直直朝黛西刺去!“这一刻,刺杀者将失去武器!”关键时刻,秩序者号船长安格斯发动技能,茉莉手中的匕首倏地消失。尤无渊一个闪身出现在茉莉身前,直接扼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甩了出去。茉莉扭曲着起身,口中溢满鲜血,哀嚎着消失了身影。“怎么回事?船灵反噬?”路易莎担忧地看向黛西。黛西紧闭的双眼开始剧烈地颤抖,下一刻,她猛地扬起了头,双目洞开,瞳孔却已经完全涣散,“爱德华,血……我看到了,注射!”“黛西!”黛西猛然转醒,痛苦地捂住了头,蓝月和路易莎赶忙上前扶住她。她是在船灵反噬的情况下,强行进行占卜,看到的东西有限,但足以令人震惊。“我看到,那个麦克,把爱德华的血注射到了普通人的身上。”这话让屋内的五个人俱是瞳孔一震,爱德华的血有多特殊他们每个人都清楚。“难不成,火种基地的人真的从爱德华的血里化验出什么了?”张魁还是无法置信,“他们是在做实验?”“哼,真是一帮不知所谓的蠢货!”爱德华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他们既然那么好奇我的血,那就好好承担这份贪婪无知带来的下场吧。”xxxxx午夜,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基地的宁静。尤无渊静默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幻术让他如透明人一样走出了房间。他等在电梯旁,没一会儿,一个男人和他之前见过的第三项目组负责人易宣琪一起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是隔离区出事了,情况不明,那边的安保一直没有回应。”男人直接用手里的工作证打开了电梯门——王奕,基地总工程师。尤无渊瞄了一眼他的工作证,跟着他和易宣琪一起进了电梯。“今晚是麦克值班,”易宣琪手里拿着对讲机,可对面只有盲音,“他下午回来就很兴奋的样子,他今天不是带着客人们参观基地吗?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别担心,薄总一直在第九层,不会出大事的。”王奕轻轻拍了拍有些焦躁的易宣琪,此时外面的警报声仍然没有停。薄衍,那位火种基地的话事人,除了第一天尤无渊见过他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火种基地的第九层?那里会有什么?电梯一直下到了第八层,警报声震耳欲聋,所有的灯都在闪烁,电梯门甫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易宣琪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这时,另外几座电梯也相继打开,装备相当精良的武装人员一涌而出。尤无渊看了一眼他们手里的武器,实在不像一个普通研究机构的安保人员,简直像一整队特种兵。“宣琪,你等一下!”王奕急切地朝易宣琪追去,尤无渊也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拐出电梯间,就看到迎面的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y字。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指示牌上写着隔离区三个字,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病房。此时,走廊上歪七扭八地躺着几个人,有的还在呻/吟,有的已经没了动静。尤无渊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白天才见过的麦克,他无力地歪着脑袋,脖子几乎被咬断了,身下却没流出多少血。这就是代价,爱德华的血确实特殊,但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血魔就是一个诅咒,这种诅咒就通过血液传播,一旦沾染上,到了午夜就会变成嗜血,且永远吃不饱的怪物。“麦克!我的天啊,”易宣琪眼见麦克是没救了,她快速跑向一间病房,“小鱼?章小鱼?你怎么样?”病房的门紧紧锁着,屋里一片漆黑。易宣琪在门外拍了好半天,才看到一个小女孩从门窗后怯生生地露出半个脑袋,“小琪姐姐,我没事。”尤无渊打眼一看那小女孩,竟是一愣。那孩子只有六七岁大,却一头白发,最慑人的是竟然满脸裂痕,像是有火焰曾经在她体内燃烧过一样。“好,好,你乖乖回床上去躺着,不要乱跑,知道吗?”易宣琪显然很关心这个孩子,小女孩应了一声,门后很快没了动静。这时,走廊深处突然传出一声咆哮,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火光和枪声。王奕慌忙拉着易宣琪躲进了一间空置的病房,显然那些武装人员找到了那个被注射爱德华血液的可怜人。尤无渊沿着走廊继续向前走,绝大多数的病房都紧锁着门,偶尔有一两张脸在门窗后闪过。这里的“病人”不少,可为什么这整个第八层又被称为隔离区呢?那些预约参与实验的客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这一层,尤无渊并没有看到他们。突然,前方轰然一声巨响,刚还在开火的几个武装人员都被撞飞了出去。显然,这场战斗并没有想象的容易,那个嗜血的怪物不仅力气极大,而且身体状态恢复的特别快,刚刚打进去的子弹都肉眼可见地被新生的血肉挤了出来。领队的人慌忙请求支援,那已经看不出人形的怪物,蜘蛛一样爬上天花板,瞄准自己的猎物扑上去就咬,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洒了一地。“呼叫,呼叫,第三小队请求支援,第三小队请求支援,热武器无法击杀目标,重复,热武器无法击杀目标!”尤无渊始终隐藏在暗处,他并不太想出手,这里的人简直在自作自受。但同时,他也很奇怪,虽然走廊打的一片狼藉,但两边的病房几乎不受任何影响。这里的门窗乃至墙壁,似乎都被特意强化过,普通的攻击甚至都无法留下划痕。可偏偏,“小姐,不要开门!”一间距离怪物最近的病房,突然打开了门,一个长发的女孩出现在了门缝里。刚刚吸光一人血液的怪物忽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那间病房。尤无渊的眸中红光一闪,可他还未及出手,一阵锁链穿墙而出的声音快了他一步!那是由金黄的光组成的锁链,它们仿佛有生命般,飞速缠住了正向女孩扑去的怪物。在一阵哀嚎声中,金光嵌进了怪物的身体,恶臭的鲜血仿佛被净化了般一汩汩涌出,砸在地上。——光之枷锁!尤无渊窒息般向走廊另一头望去,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一个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影缓慢走近。他穿着宽宽大大的条纹病号服,脚上蹬着拖鞋,左胸前贴着一个数字九,脖子上用绳子拴着一张面具,就是那张制作粗糙的大脸猫面具。“岳阳?”第230章火种“岳阳!”尤无渊差一点就卸去了幻术的伪装,但是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让他清醒了过来。“可以了,这里交给其他人就好。”来者是薄衍,火种基地的话事人,他仍然穿着一身研究人员的白大褂,看起来对隔离区发生的一切并不怎么在意。也是这时,尤无渊才发现,刚刚突然出现的“岳阳”有些不对劲。他太小了,好像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连个头都没长起来。那身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尤其空荡。这个少年版的“岳阳”似乎被光之枷锁捆住的怪物吸引了,他蹲在怪物身边,定定地看着他变回血肉模糊的人形,然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小九,别看了,我们回去吧,你该休息了……”薄衍在“岳阳”身后停下脚步,语气异常的温柔,似乎真的在哄一个孩子。尤无渊眼见“岳阳”站了起来,脚下不自觉地一动。正要转身的“岳阳”一顿,倏地朝尤无渊的方向看了过来。他发现自己了!尤无渊没有再挪动,他与这个年幼的“岳阳”隔着一段距离坦诚地对视着。薄衍顺着“岳阳”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他疑惑地问道,“小九,怎么了?”“小九……”岳阳穿着的病号服上,就贴着一个九字。尤无渊此时对念出这个名字的薄衍厌恶到了极点,赤红色的光闪过他的瞳孔。然而下一秒,那个被称为小九的“岳阳”,却一个侧身挡在了薄衍的前面!……一个混乱的夜晚过去了,火种基地看似恢复了平静。尤无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床尾呆坐了一整晚。昨夜,他终究没有动手。“岳阳”在那场无声的对峙里,一直坚定地保护着薄衍,却也始终没有向薄衍袒露尤无渊的位置。那么,“他”到底是谁?是真的岳阳吗?下意识里,尤无渊并不觉得小九就是岳阳。可是,小九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哪怕才十二三岁的样子,他站在那里,就像岳阳站在他面前一样。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尤无渊一时想不明白,哪怕是他和乌瑞亚,都不会如此让人难以分辨。会是某种复制人吗?像杜鹃夫人的孩子,或者“门”那座岛上的东西?不,无论是杜鹃夫人还是“门”那座岛上,都没有出现过岳阳的复制品。黛西说过,神灵的样貌未经允许是不可能被复刻的,那是一种亵渎。还有薄衍,这个男人是火种基地的主导者。岳阳的失踪,小九的出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类,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