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容妤正伏在床榻上死死地攥着被褥,她身上的热度已退,只要一瞧见满床狼藉,她便愤怒、懊悔地浑身发颤。
心中怨恨折磨着她,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能默默地咬紧了牙关,无声流泪。
总归是恨不得将沈戮千刀万剐的,他由着他那猖狂性子任意妄为,连她出宫来到道观里祈福都不肯放过,要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思及此,容妤愤恨地抬起头,她瞪着一双泪眼,咬牙切齿地暗暗立誓道:我本来还觉得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实在是歹毒,但你沈戮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着我的尊严,我又何必还坚守着良知道义?
便抹去了泪水,下定了决意。
他不仁,也休怪她不义。
哪怕旁人是无辜的……
容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是此时,门外传来轻轻叩门的声响,容妤冷眼瞧去,问了声:“何人?”
“娘娘,属下宋珩。”
容妤蹙眉。
宋珩?
“何事?”
“羡贵妃方才嘱托了属下,将一碗清热的莲子羹带回,要属下在娘娘醒后端进房里。”
容妤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喝过沈戮那杯脏酒之后,一直滴水未进。
眼下也是口干舌燥,她迅速穿戴好了衣衫,随意将鬓发拢在头后,捋起耳鬓发丝后,才令道:“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响,宋珩走进屋内时,手里还提着一盏道观里的灯笼。
容妤房内没点蜡烛,若是没了宋珩带来的光亮,倒也实在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