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闹越大,还不打算下去收场吗?”九天之上,清瘦的道袍老者捋着长须问身旁的魁硕老者。
孤岛上发生的一切都被他二人尽收眼底。
“呵,要收场也该是老道你下去收场才是。”魁硕老者斜睨道袍老者一眼,“一方是滞留阳间作怪的鬼王,另一方是你三清观的徒子徒孙,你这个观主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道袍老者捋须反诘道:“一方是你的亲孙,另一方是你生死兄弟的亲儿子,你这个做长辈的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魁硕老者摇头苦笑,叹道:“手心手背,让老夫怎么管?
老夫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苏谋小子一命,可若就这般出面拦住小卒不让他杀苏谋,那我们爷孙俩之间的间隙可就大了。
可我又不能下去直接废了苏谋,那翰举得怎么看我这位老大哥?
你说这小顺子也真是的,你跟两个小辈废什么话呀,直接提着苏谋小子走人便是了。”
“话说——”魁硕老者话语一顿,看向道袍老者沉声问道:“是不是杀戮深重者都会不得善终?”
“咳咳——”道袍老者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掩嘴一阵急促咳嗽,手帕拿开时,上面沾着一滩殷红鲜血,缓了两口气,这才点头答道:“是。”
“老夫亦会不得善终?”魁硕老者微眯双眼,目光凛冽问道。
“会。”道袍老者肯定答道。
魁硕老者扫了一眼道袍老者手中染血的手帕,突然吹胡子叱骂道:“你个狗日的老道,打老子见你第一面起,你就捂着个白手绢天天咳血,他娘的咳了一百年也没咳死你。”
“老道亦难得善终。”道袍老者轻轻摇头,但马上又咧嘴笑道:“老夫已经苟延残喘一百余载,赚了。”
“可是——”魁硕老者看向孤岛,目光落在张小卒身上,叹道:“老子还想多活几年,享一享天伦之乐。”
道袍老者沉默一会儿,而后开口道:“那就抓紧点吧。”
“老夫还有多久时光?”魁硕老者问道。
“三五载,你有一道过不去的死劫。咳咳——”道袍老者应道,可是他话音刚落,就猛烈咳嗽起来,都没来得及用手帕掩嘴,连咳好几口鲜血才粗喘着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