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山坞外的桑林内,已吐出了点点嫩芽。
菜畦之内,早韭已经长得老高。
牛羊马驴在山脚下徘徊,时而低头嚼吃嫩草,时而抬起头来,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人类。
“吃谁的饭……穿谁的衣……”银枪军第七幢的官兵们喊着口号,进行着艰苦的训练。
甚至就连堡丁,今天都被拉出来集体操练了一番。
妇人在地里忙活着,感到劳累时,便直起腰,看着远处正在操练的父亲、兄弟、丈夫,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孩童们去河边取水浇菜,去山上捡拾柴禾,去照料牲畜,偶尔打打闹闹,欢快的笑声洒满一路。
这就是禹山坞,就是禹山坞堡民们辛苦又朴素的生活。
难道要把他们最后一点生存的希望也剥夺了?
“君侯欲做纯臣耶?”卢志的话就是这么犀利,直指核心。
“我并非纯臣,君当知也。”邵勋回道。
“君侯想做什么样的臣子?”卢志不放过他,直接问道。
邵勋不敢回答,只能含糊说道:“我愿为朝廷拼杀。”
卢志呵呵一笑,道:“朝廷若在,君侯居洛阳、荆州之间,便可不腹背受敌。朝廷若不在,天下无主,四方混战,别说荆州、南阳之兵可能攻杀过来,豫州、关中之兵亦可能围攻而至。君侯确实需要朝廷。”
邵勋尴尬地笑了笑。
谋士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他还在打马虎眼,逼问一句才透露一点。
这是什么?这是不信任卢志,毕竟他才来“上班”几个月而已。
不过卢志确实点出了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