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年以来,四方多故。”
“大河以北,犹集戎兵。”
“荆扬之地,疮痍仅平。”
“潼关以西,灾患频仍。”
“豫兖中州,百姓流亡。”
“遂使天下租赋,半资军食。物力凋耗,人情艰危。又有匈奴鲜卑,豺狼本性。前番长安,屠戮万人,今岁黎阳,沉河三万。诸般情状,实令我心忧。”邵勋用“考研”的顺口溜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大志——”
说到这里,邵勋看了一眼王衍,道:“而今想做的,无非是劝农重谷,以备饥荒,训卒练兵,用防寇盗罢了。”
王衍默默品味着这些话。
邵勋确实和他开诚布公了,但又没完全开诚布公。
他说的这些,可进可退。
表面看起来,完全是一个忧心天下的忠臣,但王衍不相信他就这么点心思。
乱世之中,谁没点野心?
就连他最初制定狡兔三窟计划的时候,也是带有相当野心的。
那个计划,可进可退。
进的话,图谋中原,定鼎天下,王家贵不可言。
退的话,保境安民,以待圣主,王家仍不失公侯。
计划执行到现在,他已经死心了,完全放弃了“进”的可能性。
茂弘(王导)同意自己的看法,平子(王澄)无可无不可,也就处仲(王敦)觉得太可惜了,还有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