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过后,天气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流水潺潺,草长莺飞,惠风和畅,百花盛开。
颍阴郊野之中,一群人正在春游踏青。
他们兴致勃勃,高声谈笑,放着好好的驿道不走,专往没路的地方行去。
蹚过草丛,越过小溪,穿过树林,直到前方实在走不通了,哈哈大笑一番,吩咐仆婢随从布置场地。
嗯,这确实是士人风范。
有些人觉得他们率性而为,洒脱不羁。
有些人则觉得他们是神经病……
仆婢们熟练地在地上铺了毡毯,摆上蒲团、食器、酒器、乐器、笔墨纸砚等物事。
护卫们则去砍柴,烹茶、温酒乃至煮饭都用得上。
庾珉与荀畯并肩而行,偶尔交谈几句。
不远处是大片的农田,麦苗青青,长势喜人。
农田边的树林内,虫鸣鸟叫,嘉木绿叶,泉水叮咚。
就在那红花绿树之中,峨冠博带之士众多,嬉笑之声连连,偶尔还能见到掩映在绿叶中的白玉酒樽,以及一闪而过的红妆乐伎。
“汝颍多奇士。”庾珉感慨道。
荀畯倒背双手,笑而不语。
他和庾珉不熟,数十年间只见过两三面,盖因他是当代济北郡侯,大部分时候要么在兖州济北国,要么在外游山玩水,回到颍川老家的时候少之又少。
再加上他的性格因素,故庾珉虽贵为侍中,仍然不至于让荀畯巴结,而是维持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