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消息同样传到了许昌。
庾文君正带着一帮幕府将佐妻女在秋游,闻知消息后,立刻置宴欢庆。
正所谓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洛阳天子愁眉不展,许昌这边可就言笑晏晏了。
庾亮之妻荀氏坐在庾文君身旁,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此饼极为香美,却又未用猪膏,何也?”荀氏拈起一块蒸饼,轻声问道。
“数月前,太尉发遣了一批洛阳匠人来许昌,其中有擅制油的,在庄上开了间油坊,用荏子压取油,研为羹,美于麻子油远矣。”见到嫂嫂询问,庾文君欢快地说道。
“此必为宫中匠人秘法。”荀氏叹道。
作为庾家长媳,她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妇人。
自汉以来,公卿官员多食脂、膏,百姓食油(植物油)。
但其实百姓连油都没得吃,因为能压取油的就那几种。
比如柰,其油主要拿来涂布,而不是食用。
此时主要是三种油料作物:胡麻(芝麻)、麻子(亚麻)、荏子(白苏)。
但这三种压取出来的不是油,而是膏状物,味道很怪,难闻难吃,比起拿来吃,更多的用途是涂帛润色、制作蜡烛灯油以及滋润头发。
胡麻油倒是纯粹的油,但多购自西域,不知道他们怎么压取的。
荀氏正思虑间,庾文君已让人取来一碗绿色的荏油——杂质少了很多,不再是膏状物,有点油的样子了。
“荏油色绿可爱,其气香美,可以煮饼。”庾文君说道:“对了,荏油性淳,还可涂布,胜于麻子油。还可以制烛!就是不能润发……”
荀氏看着庾文君孩子气般地喋喋不休,噗嗤一笑,道:“宫中秘法到你手里,可得好好保管。将来家业能不能扩大,就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