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不齐,一人领一鞭。”三月初七,王玄刚刚出了南阳王府,就停了下来。
远处的空地上,泥土被踩得结结实实,一大群人正以队、幢为单位,进行着操练。
新上任的南阳中尉垣喜站在高台上,如枪般挺立着。
时不时地,他拿马鞭一指,很快就有人下到校场上,将某一队、幢拖出来,人受一鞭后,继续加练。
看得出来,新中尉是个狠人。
几乎没什么话,但眼光很毒,谁偷懒了,谁练得差了,基本都逃不过他的观察,当场就给揪出来了。
王玄甚至有种感觉,他以前就是被这么操练的,于是照猫画虎,现在全盘施加到了这些新人身上。
新人都是田舍夫,看样子也不是自愿来当王国军的。操练的同时,偶尔会有人把目光投向校场外的农田中。
田里有人在干活,大部分都是青壮健妇,偶有一些老人小孩,低头弯腰,反复锄着杂草。
这世道,就没一个容易的,包括他也是。
王玄不再看了,招呼上随从,乘坐马车,往东北方向的宛城而去。
这其实是一条比较重要的驿道了,但道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春风吹起时,只有芦苇丛发出的哗哗声。
偶尔能见到坞堡。
小一点的用新砍伐的大木围成,堡民们甚至连木头上的树皮都没去干净,看着十分粗陋。有那讲究一点的,还在外面糊了一层土,大概是为了防火,但春天到来后,土上竟然长出杂草,随风飘荡,看着十分滑稽。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关西流民所建。
他们非常谨慎,非常不安,只耕作离坞堡很近的部分田地。稍远一点的地基本都弃之不管了,撑死了去割草回来喂养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