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是从洛阳赶来汴梁的。
就在邵勋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那天傍晚,他抵达了汴梁以北的仓垣驿。
眼见着天色渐晚,且晚上似乎还要下雨,便在传舍(驿站)留宿一晚。
随从们拿出了大将军府的征调令,以及温峤左军司军谘祭酒的官印,传舍的驿将左看右看,最后点了点头,让婆娘赶紧去后厨做饭。
温峤打量了下仓垣驿,好像是哪个富户大宅改建的。
人员进进出出,多为送信的健步。
有的健步骑马而行,送的应该是急件,有时限要求。
有的健步步行,送的是普通公函,时间要求不高。
健步都是驿站辖下的兵卒,靠驿站的驿田过活,日子马马虎虎,也就是混口饭吃。
驿将是驿站的负责人,负责出面招待往来公干的人员。
温峤与他聊了聊,发现他把家人、亲族都安排进了驿站。
妇孺帮忙做饭、洗刷、照料马匹,精壮男丁当健步送信,老弱之辈耕作驿田、割取草料。他自己负责接待,有时候也会帮把手。
“可过得下去?”饭还没做好,温峤与驿将二人坐在院中的枣树下,随口闲聊。
“地多,还行。”驿将回道。
“仓垣驿有多少地?”温峤问道。
“本有田三顷四十二亩又五十步,由五户人家耕作着。草地四顷又七十二亩,拿来牧马放羊。”驿将说道:“前阵子县里清了些土地出来,又给我九十多亩田。驿站西南边那个长满杂木的小土包,前后大约二三顷林子、十余亩池塘,也给我了。”
“官府另外给钱吗?”
“给的。”驿将点了点头,但没说给多少,看样子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钱凑手就多给一点,不凑手了就少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