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讨厌,谁不知他这个叶家的孽种就是个目的性极强的野心家。
走过玄关,维港夜景就在落地窗玻璃中。夜晚的海港山水濛濛,走近了俯瞰,浅滩处停泊船只,在隔岸相望的川流不息的桥梁马路对照下显得好寂寞。
“还以为你醉得不省人事了。”
“几时回来的?”
夫妻二人同时出声,都感到诧异,侧目看过去。彼此目光相触,又都笑了下。
叶辞把手放在沙发背上,自然地靠着万以柔的肩膀,“我为什么要醉得不省人事?”
万以柔穿居家的宽松长裙,坐在冷灰色的布艺沙发上,大腿上摊开一本杂志,一手还卷住边。她斜睨自己的丈夫,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vicky细妹结婚,你当然不开心。”
叶辞挑眉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婚礼上饮那么多,也别怪人闲话啦。”万以柔将视线落回杂志,漫不经心地翻过几页。
“那是开心嘛。”叶辞说着俯身,单手搭在万以柔身上,环住她的肩。鼻尖或唇若有似无地抚弄她的珍珠耳环,低低地说,“阿柔,那么你这个做家姐的为什么早早离开了?”
万以柔一顿,不显情绪道:“年轻人的派对没我什么事,早点回来咯。”
“这话听起来像老太太讲的。”叶辞开始轻挠她的下巴,她并未拒绝,“那怎么还不睡?我记得你明早要出差。”
“你好关心我啊,我才记起来还有这个么老公。”
万以柔缓缓侧过脸来,碰着叶辞的脸颊。唇与唇即相吻,叶辞忽然蹙眉,半撑起身来说:“你在等我回来吧?怎么也不打电话。”
杂志底下那只手的大拇指暗暗勾住了婚戒内环,万以柔没否认也没承认,玩笑似的说:“免得打搅你好事啊。”
“阿让女友,你知道的,我把人送回去了而已。”
万以柔注视叶辞,大有看他怎么编的意味。
“你提前走真是太可惜了。”他转到沙发前,在对面落座,“你看不顺眼的那位太太给人好大的难堪,指不定整个花园的人都在背后看笑话。”
“什么意思?”万以柔合上了杂志。
“还能是什么事?”
万以柔蹙起眉头,迟疑而不可置信地说:“曼姐当众给lowy难堪了?”
“不至于当众,不过结果都一样。”谈论起家庭八卦他们好似才有一点儿夫妻的样子,不过叶辞像是谈论别人家的笑话,“众目睽睽下把阿让绑走了。”
万以柔不悦道:“来者即是客,也不是他们的宴席,怎么敢给万家的客人难堪?!”
“不是讲了,我亲自把人送回去了。”
万以柔顿了下,仍冷冷道:“那也不行,黎曼那小家子气做派,想也知同人讲了难听的话,平白毁万家的声誉,掉价!”
“还以为你关心你宝贝侄子。”叶辞无声一笑,毫不掩饰讥诮意味。
万以柔瞧了他一眼,略有些警惕,像是疑心被他发现了某些事情。她拿起手机起身,背对他说:“正因为我同阿让亲近才会给他们机会!”
电话拨通,那端藏不住的讨好意味在万以柔出声一刻凝固了。
“曼姐,你清楚今日是什么日子?”
“vicky小姐婚礼呀……”
“阿让同vicky多亲昵,你怎好让他提前离开?”
黎曼支吾道:“这……他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嘛,确实是有点家事……”
“家事?”万以柔冷笑,“还是讲你以为万克让不是万家的人了?”
“是是、是,怎能不是呢……”
“他不懂事,你们也犯糊涂?不管他把什么阿猫阿狗带过来,以礼相待反而不会引起注意,这下好啦,谁不知阿让有个狂恋的女友?”
“阿柔啊,不是这么回事,不能怪我啊!我没办法嘛,难道要让所有人看他们一起在派对上跳舞?”
“不废话了,拜托你把电话拿给阿让。”万以柔冷淡抱怨,“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关他禁闭、缴手机,怎么想的。”
少倾,接听人换了万克让。他大呼大姑救命,千恩万谢。
万以柔稍微数落了他两句,说lowy小姐是不错,可不经父母同意便将人带到婚礼上来,是让人惊慌。
万克让闷闷地,“怎么你也这样,你向来最开明了。”
“好了。”万以柔叹气,宽慰道,“多的话我也不讲了,人呢,你姑丈已亲自送回住处了。”
万克让惊喜不已,又要道谢。万以柔说“你自己同他讲”,把电话递给了坐沙发上好整以暇看戏的男人。
只听叶辞“嗯”了几声,浅笑道:“不占用你时间,有人比我需要和你讲电话。”
并不够细心的大男孩方才想起来,他不是世上最凄惨的人,还有人等着他安慰。
*
笔记本电脑亮荧光,庄理趴在床上,风扇吹动她垂下来的栗色长发。穿宽松长体恤,低度数的玳瑁方框眼镜摆在笔记本电脑旁边。
在这个尚可以称为自己的空间里,她体态明显放松。
屏幕右上角忽然弹出一则facetime通话,将人吓一跳。她伸长手去摸手机,坐起来接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