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墨轲眸光一闪,移目望去。
对面帆船的船头上,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名女子,一袭华衣随风飘摆,身后还站着几名彩衣侍女和一名葛衣大汉。
视线都牢牢锁在桅杆顶激斗的两人身上,并没注意到有陌生船只靠近。
“清虚洞位处岱宗山脚,与毒瘴谷宿月宫遥遥相望。同样是活跃在黄河下游,两派之间关系密切倒也在意料之中。”君羽墨轲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嗯,宣于祁的西湖龙井就是香。
“我看他们的关系不单单只是密切,如祁少所讲,一个阴险,一个狠辣,王爷不觉得他们两很般配么?”九歌语气平缓,神情淡然如初,只是拽紧在围栏上的手,泄露了她此刻的隐忍。
“唔,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君羽墨轲唇角微微上翘,正准备收回视线,眸光倏地一顿,立刻就将手中茶杯飞掷出去。
“不好”,与此同时,傲月忽然大喊一声,未待他有所动作,只见玉色的茶杯如一把利剑般,飞快地穿过河面,在孟无缘身后几丈远的地方发出三声清脆的“叮”响,似是将什么不明物体的击偏,紧接着,茶杯在空中自裂开来。
如此大的动静,自是惊动了打斗中的两人,孟无缘全力发出一招,然后抱着琴翻腾而起,整个身子飘落在船顶,循着声源的位置定睛看了眼,脸色骤然一变。
“宿月宫好歹也是江湖名门正派,竟然暗箭伤人,真是卑鄙无耻!”
饱含怒气的声音随着清风传到众人耳边,九歌眉心一蹙,顺着他的视线远远地望去,只见高高的桅杆上多了三枚夺命银针,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蓝光,显然是喂了剧毒的。
宣于祁自然也看见了,一贯温文尔雅的脸上浮现一丝沉怒,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君羽墨轲,只见他又拿起了一只茶杯在手中把玩,神态悠然,仿佛刚才那一幕与他无关。
“孟公子,你太抬举她们了。”九歌扬声一笑,冷冷道:“宿月宫如果也算是名门正派,那世上还有歪魔邪道么?”
“……墨夫人?”孟无缘闻声,转头看了过来,面上顿时一喜,“祁兄也在?”
“孟兄,”宣于祁抬首看向他,拱手微笑,“扬州一别数月,别来无恙。”
这时,连秋练也向这边看来,待看清船上的人时,神情一骇,“是你?你居然没死?”
“连宫主真会开玩笑,你都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九歌心底冷笑,连秋练大概是以为坠落悬崖的是她,所以才这么惊讶。
“好大的口气!”连秋练怒从心起,脸上掠过一丝狠辣,“既然你没死,那我今日再送你一程。”
话音刚落,一道白绫就从手中扬出。
九歌眸光一沉,不卑不亢的笑道:“连宫主这么急着动手,难道是担心我在武林大会上说出你那些卑劣的行径和龌蹉的想法?”
卓清和孟无缘停止交手后,便从帆顶飞身下来,大步走至连秋练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九歌这艘游船,顿时神情一凝,抱拳相见,朗朗笑道:“原来是祁公子,好巧。”
宣于祁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抬手颇为风度的回了一礼。
卓清未再客套,偏过头,缓声问连秋练,“罗刹仙子,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杀了我宿月宫九长老,今日我便要她血债血偿。”连秋练白绫在手,环绕于周身,突然,视线转向一旁的宣于祁,扬声问道:“祁公子,按照江湖规矩,我们恩仇自了。你应该不会插手吧?”
宣于祁顿了顿,身后响起一声轻微的讥笑声,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正色道:“俗话说,江湖事江湖了,既然是你们私人恩怨,那连宫主尽管动手吧,祁保证袖手旁观。”
靠,这是人话嘛!九歌忿忿瞥向他,低声道:“祁少,亏咱两还是老乡,说这种话,你心就不痛么?”
“不能怪我啊!邪王在此,我若是插手,不就成了多管闲事?”宣于祁一脸无辜,“况且,以你家那位的小心眼,我事还没管成,反而还会惹得一身腥。”
九歌呵呵笑了,凉凉斜他一眼,“我算是看透你了。”
“这么久才看透我,你眼力还有待提升呐。”
“……”九歌抽了抽嘴角,正忖思着该如何怼回去,忽然,一条白绫呼啸而来。九歌脸上笑意尽褪,下意识地先推开宣于祁,紧接着纵身向边上跃去。
连秋练见一击落空,遂又补上一招,招式狠辣,欲一击致命。而这时,息偃不久的铮铮琴声再次响起。
琴声急促,如一道锋利的刀刃般横劈向白绫,连秋练未有防备,致命一击被强劲的音攻生生截断。
“孟无缘,”连秋练怒瞪他,警告道:“不关你的事,最好别多管闲事。”
孟无缘还未说什么,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在黄河上悠悠响起。
“本王认识连宫主这么久,终于听你说了句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