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圣旨已下,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这句话君羽墨轲说完就后悔了。规矩二字用在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身上,似乎太苍白无力了。
果然,风兮音听到这句话只是冷冷看着他,并不说话,漆黑的眸子有一种令人恐惧的透彻,看得君羽墨轲有点心烦意乱。
半晌,风兮音冷漠地吐出四个字,“自欺欺人。”
君羽墨轲脸色一白,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危机感,凤眸里跳跃出一团火焰,视线牢牢锁住风兮音冷厉的双眸,“那你呢?你凭什么认为她会悔婚?”
风兮音一窒,眸光沉了又沉,冷冷看着君羽墨轲,久久无言。
凭什么?是呀,他凭什么觉得九歌会悔婚?
若是以前,他兴许还会有这样的自信。可是现在呢?现在他在她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回想起当初客居定北侯府时,九歌几乎每天都会去沁园找他聊天,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无一隐瞒。就连她和宣于祁聊起那样匪夷所思的秘密时,也没想着要避开他……换做以前,几个月没见她与自己应该是无话不说的。可现在呢,只剩下冷嘲热讽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形成了这种僵局?风兮音眸中浮现出一丝迷茫,好像……好像这种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吧。
君羽墨轲只是怒极攻心,随意的反驳了一句,竟然正中要害。一丝冷然的笑意一闪而过,凝着风兮音,冷冷道:“有些事一旦发生必不可挽回,事后做再多也无法弥补。就像当初,你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却无法见他最后一面,只能永远活着痛苦中。”
风兮音脸色一沉,冷厉骇人,阴鸷地盯着君羽墨轲,“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起师父!”
“究竟是谁最没资格提起师父?”君羽墨轲冷笑,一点也不畏惧风兮音散发出的寒气。
风兮音眸光掠过厉气,冷然道:“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你永远都那么自以为是。”
“本王喜欢怎么做,关你什么事。”君羽墨轲哼了哼,眸光转向院外,讥诮道:“夜已深,风谷主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不送!”
风兮音面色不改,深深看了他一眼,厉声道:“看在同门的份上,我奉劝一句,你好自为之吧,小心作茧自缚。”
君羽墨轲双眸危险地眯起,“什么意思?”
“当你想利用别人的时候,先想想后果。”风兮音冷冷瞥着他,“难道你就问心无愧吗?”
君羽墨轲一愣,显然是明白风兮音这句话的意思。
风兮音冷哼一声,没再等他说什么,身形如烟,飘然而去。
君羽墨轲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缓缓走向九歌所在的房间。
一推开房门,微微侧过头,就能看到安静地躺在床上的九歌。君羽墨轲缓缓走近,轻轻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九歌的脸。
在他记忆里,眼前女子醒的时候,是爱笑的。也许嘲笑、讪笑、冷笑、甚是是假笑……可这一刻,熟睡中的她却紧紧蹙着眉,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感觉她睡得很不安稳。
君羽墨轲伸出手,指尖从她紧皱的眉心划过,想要为她抚平眉头的皱褶,又怕指腹上的茧刮伤她细嫩的皮肤…。
风兮音所指的事情他又何尝没想过,只是别的没有办法,他只能那么做。
静谧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叹,君羽墨轲深深地看了会九歌宁静的侧脸,掌风一挥,不远处的烛火瞬间熄灭,他解了外袍,随手搭在床边的矮榻上,拉开被子在她身旁躺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搂紧怀里,安心的闭上双眼渐渐睡了过去。
离京快两个月了,现在每天晚上,仿佛只有这样抱着她,才能睡得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