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儿,见到哀家怎么这副表情,”太后看了眼君羽墨轲,神态怡然道:“是谁惹你了吗?”
君羽墨轲没有说话,阴阴沉沉的视线从钟黎和乔霜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太后身上,开门见山道:“母后可知昨晚九儿被人下药一事?”
“有耳闻。听钟黎说,只是泡了一夜冷水,并无大碍。”太后缓缓放下碗筷,神色不满的看着他,面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你一早过来,就是为了质问哀家这件事?”
“儿臣只是想知道真相。”君羽墨轲看着太后,语气冷凝道:“母后可知是谁下的毒?”
“想来钟黎都与你说了,不错,她的确是受哀家指使。”太后淡淡看了君羽墨轲一眼,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口,这才若无其事的继续道:“不过哀家并没有让她下毒,只是觉得船上气味难闻,让她随便弄点香料去去味而已。岂知乔霜这丫头竟不小心弄错了,给了别的熏香。”
“是这样吗?”君羽墨轲闻言,冷冷瞧了乔霜一眼。
乔霜心头一颤,慌忙跪下,“王爷恕罪,奴婢只是一时不慎,不是故意的。”
“好了,起来吧,没人怪你。昨晚哀家腿疾发作,想必你也是受了惊吓才会弄错。”君羽墨轲尚未问罪,便听太后道:“要怪只能怪那丫头命不好,别人都没事,偏偏被她嗅到了。”
“不只是她,还有孟无缘,母后认为是巧合吗?”
“孟无缘是谁?”太后面上带了一丝讶色,思忖片刻,恍然道:“噢,哀家记起来了,是跟在那丫头身边一个书生,他也中毒了吗?”
君羽墨轲冷冷直视着太后的眼睛,隐忍不言。
太后被他的视线盯得眉头紧蹙,压下心中恼怒,冷笑道:“哀家早就听闻那书生和郁丫头走得很近,孤男寡女总在一起,兴许中毒是假,想趁你不在一起苟合才是真。”
“母后慎言!”君羽墨轲面色阴鸷,眼神中压抑着愤怒,攥紧了拳头道:“若母后并非有意下毒,那儿臣房间桌上的那壶茶是怎么回事?茶水里也藏有蚀魂香的毒性,母后难道不知吗?”
“你房里的事,哀家怎会清楚。”太后面不改色道。
“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君羽墨轲的声音很冷,冷得在场三人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阴桀,“船上只有乔霜会医术,除了她,还有谁会携带这种药,而且,船上能瞒过夜亭潜入儿臣房间的人不出五个,恰巧钟黎就是这五人之一。若非母后指使,她岂敢往儿臣的茶水里下毒。”
“放肆!你并未亲眼所见,如何证明是钟黎下的毒?”太后面上一怒,厉声斥道:“还有,谁教你这样对哀家说话!为了那个丫头,连母后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正顾及母后,儿臣才会当面对质,否则,”君羽墨轲扫了眼面无表情的钟黎和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乔霜,语气如猝了冰一般,夹着一股寒意,“昨晚就该先斩后奏了。”
钟黎一凛,抬眸觑了眼君羽墨轲,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君羽墨轲!”太后重重一拍桌子,气的直呼其名,脸上盛怒至极,“你的孝道呢!你皇兄都不敢对哀家这般不敬,为了那个女人,你竟要杀哀家的人!再过一阵子,是不是连哀家都要杀。”
怒音一起,钟黎立即单膝跪地,乔霜更是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一下。
君羽墨轲眸光微动,低着头没有回答。
太后见他不说话,气的全身颤抖,“哀家白疼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想与哀家反目么?”
君羽墨轲抬眸看了眼,依旧不语。
“那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屡次忤逆母后!”太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显然怒火难消,她深吸了两口气,平息片刻后,厉声劝道:“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不管是脾性还是样貌,比她好不计其数。那女人除了会点武功,其他方面一无是处,无才无德,粗鄙狂妄,哀家真不知道你究竟喜欢她什么!”
“喜欢谁是儿臣的事,不劳母后费心。”见太后怒火平息,君羽墨轲终于回了一句,语气淡淡,神上亦是平静如水。
太后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不妨实话告诉你,哀家被楚翊尘囚禁五年,生不如死,对早已他恨之入骨。而那个女人和楚翊尘关系匪浅,你想娶她为妃,除非哀家死了,否则以她的身份,绝无可能嫁入皇家。”
君羽墨轲沉沉看了太后一眼,没有说话。
自从九歌在太后面前大打出手伤了钟黎,太后就不止一次否决这门婚事,几乎每天都能从她口中听到九歌这如何不好那如何不好,君羽墨轲早就习惯了。
“还有一事应该让你知道,”太后见君羽墨轲面色不动,一时间也猜不出他怎么想,沉吟了会,好心告诫道:“那女人中得毒非比寻常,昨晚虽把药性强行压住了,但今晚还会发作,并且夜夜都将如此。”
君羽墨轲心头一凉,眼底翻起的惊涛骇浪,只听太后继续冷笑道:“轲儿,哀家劝你千万别碰她,她体内毒性剧烈,但凡与她交合的人,活不过十日便会枯竭而死。”
“母后,恕儿臣说句不敬的话,”君羽墨轲五指捏得咯吱咯吱响,目光寒冷如冰地看着自己的生母,“你最好祈祷九儿没事,否则,失去的绝不止两个下人。”
“轲儿,你什么意思?”
君羽墨轲没有回答,眼神阴冷地扫了眼屋内三人,寒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太后见状,恨得牙齿咯吱响,更是发了好大一通火,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瓷器摔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