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大家闺秀,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母亲去世后的第二天凌晨,囚禁他们的地下水牢被踏平了,父亲提剑而来,却是他已经拿着匕首杀出了水牢之时。
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救得了自己,除了自己。
母亲的尸身已经是残破不堪,他第一次见到母亲是这样一副姿态,红了眼眶,却没有流泪,跟着母亲的尸身回到了山庄。
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再没笑过了。
那之后回到踏云山庄之后,他就如同失去了七情六欲般,唯一不同的是父亲对他严格了许多,对他也上心了许多,可能因为那日看到他在水牢里的神态,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如若不是这样的话,大约也不会有后来的他。
可是,母亲已经不在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迟了这么多天才去救他们,但那一刻他懂了,任何人都不是可以抓得住的救命稻草,危机时刻,谁都不能指望,谁都不能依靠。
父亲去世之前,他曾问过他,对当年的事可曾有过愧疚,他没有回答他,所以直到如今他也不知道娘亲在他的心目中地位如何。
初遇周宁那年,他十二岁,年纪甚小,不相信任何人,却唯独愿意待在衣柜狭小的一角,明明在那处每一刻都是危险,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那一年的周宁,比他更小,大抵也就是八九岁的模样,年少眉眼清亮,看到她,就如同看到整个浩瀚的星空,叫他如何能不动心?
那年的生死不足为惧,唯有真情能打动他们,
现如今,周宁变成了如今的宁周,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没有大脾气,没有当年的熠熠神采,没有当年的灵动照人,也许是觉得这个地方还是完全陌生的一处,也许是失忆受伤的缘故,她真的变得沉默了许多,整个人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他,把她从安逸的天堂,一步一步,推向了嗜血的地狱。
午饭的时候,宁周忽然想起了当初她醒过来时宁清月对她说过的话。
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她抬了抬眼,宁清月坐在她对面正低眉吃饭。
“那日你对我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一句话,把他说的心惊肉跳。
“既然如此,可知婚期定在何日?”宁周眨了眨眼问道,
“……未定。”宁清月沉吟了下道。
这一席话可谓是说的有惊无险,宁清月眉头跳了跳,神态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