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脏脏?
许薄言笑出声,伸手扯过枕头,让人靠着: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我也要去
裴寻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根手指点住眉心:不许乱动。
这话莫名奏效,裴寻一下像被施了定身咒,愣住。
许薄言满意地收回手,顺势揉了把他的脑袋:乖。
裴寻眨眨眼。
许薄言起身,去将门窗锁住才敢进浴室放洗澡水,看着水慢慢溢在浴缸底部,忽然想起烧点开水,一会儿让人吃了解酒药再睡。
他走出去,刚拿起水壶,觉得房间太过安静,下意识瞥了眼床铺。
看见的就是小孩睡着的场景。
裴寻脊背单薄,身子蜷缩着,怀里抱着一个枕头不够,腿中间还要夹一个。
许薄言放下水壶,走近,坐下。
房间里光线很亮,暧黄色,将裴寻睡意沉沉的脸照得格外清晰,他领口处歪斜开来,露出一段嫩白的脖颈,睡姿乖巧的和刚才大喊大叫的酒鬼判若两人。
看了一会儿,许薄言伸手把裴寻夹在腿里的枕头小心地抽出来,刚抽走,便惊动了睡梦中的人,迷糊地轻哼了一声。
许薄言动作一顿。
害怕把人弄醒了。
裴寻哼完后,换了个姿势继续闷头大睡。
一时之间,许薄言真感觉裴寻就是专门来折麽他的。
要么,就是在小孩心中,他年纪大,真的不中用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试探自己的底线。
想到这,许薄言牙痒痒,一个没忍住伸手捏了捏裴寻微嘟的脸。
真以为我治不了你是吧。
捏完,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细嫩的脸。
手忽然一顿,脑海中浮现一句可我不接受有感情为基础的性`关系啊。
那日情景,历历在目。
许薄言眸色闪了闪,手慢慢收回。
裴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睑微颤,眸子慢慢睁开。
朦胧中看见许薄言坐在床沿,裴寻脑袋转了好一会儿。
许薄言。裴寻眼微阖,轻声:我好困哦。
许薄言伸手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脑袋,温声:睡吧,晚安。
裴寻嗯一声,安心地闭上眼。
许薄言起身,去将浴室的水关掉,拿了瓶矿泉水搁在床头,熄掉房间的灯,才离开。
翌日,裴寻是被渴醒的。
他掀开被褥,起来找水喝,刚好看见床头上有一瓶矿泉水,伸手拿起,拧开,猛喝两口。
解完渴。
裴寻便茫然坐在床上,脑袋还隐隐作疼,放下矿泉水瓶,钻进被窝,扯过被褥盖上继续睡回笼觉。
阖上眼,一秒、两秒
眼眸又一下睁开。
裴寻目光转动一瞬,忽地坐起来,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左右看看,房间一切陈设陌生的茫然,有些类似酒店装潢。
这是哪儿?
我怎么会在这儿??
谁把我绑过来的???
裴寻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衣服,穿着完好,欲松口气的时候又想到一个可怖的事。
手指蜷缩了一下,心惊胆战地向腰侧摸去,感觉身上没有刀口抑或穿刺针眼的痛感,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这是什么地方???
裴寻掀开被褥,赤脚走去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来。
外面是陌生的街道。
坐回床沿。
裴寻开始仔细回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他记得昨天周五,下午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三句不到便吵了起来,不爽地挂断电话后,去了戴安迪的酒吧,喝了点酒,离开的还是清醒的,半路就有些上头,计划着打辆出租回学校,然后好像遇到了许薄言???
抓住最主要的信息,昨夜断片后记忆便开始浮出水面。
所以是许薄言带他来了酒店开的房?
那进到房间发生了什么啊?
裴寻极少喝酒,他酒量一直不行,尤其是酒后容易失态,根本记不住自己醉酒后干的傻事。
不过
裴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他应该没有做什么傻事吧。
这时,外套兜里传来嗡的一声。
思绪收回,裴寻捞起外套,掏出手机,打开。
是他父亲发来的。
【你奶奶在住院,今天是周六,你去看一下,顺便买点东西,我给你打点钱来。】
裴寻回了个好。
回完消息后,裴寻想着要不要联系一下许薄言,说声感谢。
这个念头刚浮现,立马被打消了。
他忘了。
他已经把许薄言从通讯录里删除了。
从酒店离开,裴寻先回了趟学校。
昨晚彻夜未归,一回寝室舍友们便投来不可名状的眼神。
裴寻自行忽略,他拿了套换洗的衣物,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裴寻顺便将内裤洗干净,洗完后放在盆里,扯下毛巾把头发揉干,因为宿醉,他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眼底有些乌青。他把头发揉到半干状态,又胡乱用毛巾揉了揉脸,企图揉出点血色。
努力半天,发现并未有什么改变,将毛巾搭回原位置,端起盆走去阳台。
少川哥你过生还请客,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啊。
寝室里,舍友们在七嘴八舌讨论什么。
秦少川翘坐在凳子上,一条腿勾着书桌摇摇晃晃,他大方的说:就吃个饭,我没叫几个人,就我们寝室和隔壁寝室的
说到这儿,秦少川看了阳台的少年一眼,目光不由自主往刚晾在衣架上的内裤看。
还白色三角。
真他妈的骚。
裴寻。秦少川突然叫了声。
裴寻晾好衣服,进来,语气不冷不热:干嘛?
秦少川也不在乎他的态度,问:那个你下周三有事没?
裴寻一直没参与他们的话题,不知道在说什么:下周三?
是这样。秦少川轻咳一声,邀请道:下周三我过生,想叫上你一起吃个饭,从大一到现在,我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