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再次把药膏递给她:“涂药。”
夏晗不再与他僵持,慢慢从被窝里滑出来,“裴珺瀚怎么走那么快?他不是刚来吗?”
傅琛第一次体验到吃瘪的感觉,总不能说他揩了他的油,被他赶走了吧?
这不是他自己的卧室,所以只是坐在了床边。
夏晗把他的睡衣往下拉了拉,黑色绸缎衬的他肤色雪白,让她险些不敢直视。
她人坐的直了,半跪在床上,怎么试,都没办法涂好,傅琛这么挑剔,涂不好怕是又要怨她。
她想了想,说:“你还是趴下吧,这样坐着我涂不均匀。”
她生怕傅琛挑出错误,说完,快速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了崭新的已消毒床单铺到床上。
因为急促,睡衣又宽松,浑圆的胸部一起一伏,傅琛默默地移了下眼睛。
然后什么都没说,乖乖地脱掉上衣,趴了上去。
睡衣就在她的手边,她触摸到那种细腻滑嫩的手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还没被傅家收养的时候,心里忽然酸酸的,以至于迫不及待地找点事情做:“这背上的药膏还没推开,都堆在一块了。”她想了想裴珺瀚给傅琛涂药的场面,差点笑出声,“是裴珺瀚涂的吧?”
怪不得走那么快,原来是被嫌弃了。
傅琛听出她话里的笑意,扭头瞪了她一眼:“笑什么笑。”
夏晗不敢再出声了,房间里再次陷入静谧。
密闭的空间内,女人冰冰的指腹再次在男人的背部游走,然后手掌按压,一圈圈揉搓。
极度的舒适感,让傅琛陷入了梦乡。
直到夏晗听见了他渐渐平稳的呼吸,才慢慢停了动作,想把他喊醒但苦于没有勇气,而她自己不知道去哪里睡。
这么晚了,去打扰黄姨也不好,没有傅琛的允许,她又不敢去他的房间睡,公寓其他的客房又没收拾。
想来想去,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备用被,铺在地上,可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每次闭眼,都能见到傅连城,他半耷着眼皮,头颅和脖子已经些许错位,那双沾满血污的手放在她脖子上,看向她的眼神写满了不甘……
以前的傅家俩兄弟对她而言,是荣耀,是恩赐,现在,是前面的豺狼和后面的虎豹。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已经凌晨五点钟。
外面天色已经隐隐发亮,夏晗起身轻轻掀开被子看了眼傅琛的身体,见红疹已经消退了大半,他人也睡得沉稳,她长舒一口气,好像卸掉了一块石头。
她没有立刻回到地上,而是站在床边,盯着傅琛看,眼睛早已适应黑暗,因此哪怕没有光,她也能看清他的轮廓。
高耸的鼻子,硬朗的下颌线条,都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强硬。
幸好他睡着了,省的再提什么伺候不伺候的……
进入沉睡前,夏晗再次想到那个地下室不堪的一夜,发了疯似的傅琛,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傅琛,用仇恨的眼神凝视她的傅琛……
脑子里,好像又下起了雨。
她呢喃道:“为什么这样对我?”
字字句句,是发自心底的诘问。
黑暗中,傅琛长长的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