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失忆重生(1)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戳着,让人实在是有些难受,宋诗言不想管它,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觉。谁知,那人却似乎戳得更得劲了。终于,忍无可忍的宋诗言愤怒地睁开双眼,眼中隐隐有怒火在燃烧——竟敢打扰自己的美梦,要是让她发现了这个捉弄自己的人,绝对饶不了他。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眼前是一片礁石堆,海鸥在天空中振翅飞翔。她躺在一块礁石上,雪白的浪花在她脚边翻涌着。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宋诗言打了个哆嗦——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宋诗言见状,疑惑不已。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却不小心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她急忙低头打量着自己,一身黑色紧身衣,腹部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伤口虽小,但却疼得厉害,如今正汩汩流着鲜血。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宋诗言抓狂地揉着头,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事也想不起来了。该死!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宋诗言听见动静,循着声音看过去。
原来是一个提着竹篓子,带着草帽的年轻男人。他蹲在一旁的礁石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宋诗言当即就反应过来,刚才拿棍子戳自己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一想到他竟拿棍子戳自己的脸,宋诗言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皱着眉头问道。
男人闻言,也不说话,就只蹲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宋诗言。
宋诗言见状,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作势要打他,好吓一吓他。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竟被她的举动吓得眼中氤氲着泪水,口中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不过,宋诗言凑过头去,仔细听了半晌,也没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宋诗言见状,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长相清秀的男人,竟然是个傻子。倒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宋诗言收回手,坐在一旁的礁石上,捂着腹部的伤口,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如今在一个岛上。
宋诗言见自己的伤口还在不断流着血,心想着要是不及时处理伤口,或许会落下什么病根。思及此,她挣扎着从礁石堆上站了起来,正打算离开,去看看附近是否有其他人家可以求助。谁知,这傻子竟一把将她拉住,也不说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
“你要干什么?”宋诗言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所以不耐烦地问道。如今的她,除了这一副躯壳,便一无所有。她是谁?她的家人在哪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岛上?这些问题,她都一无所知。一想到这些,宋诗言心下便烦躁不已。
等了半晌,宋诗言也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心想着他可能是个哑巴,便压制住自己拿暴躁的脾气。她轻轻地将男人的手挥开,对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而后便转身,打算去找个人问问情况。
“香菇,香菇,你在哪儿啊——”人声由远及近。
第48章 失忆重生(2)
宋诗言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道人影朝她所在的礁石堆匆匆跑来。见到有人来,宋诗言的内心激动不已,她捂着伤口,缓缓朝那道人影走过去。
好半晌,那人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原来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老伯,虽然年近古稀,但面色红润,身子骨依旧硬朗,筋骨强健。
“老……”宋诗言正欲开口唤住他。可这精神矍铄的老伯直接越过她,冲到那傻子男人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棍,像打小孩子似的,“啪啪”地打着他的屁股。
他不停打着,嘴里也不住地数落着:“你这不听话的小兔崽子,感冒还没痊愈,你就又跑到这儿吹冷风了。你自己说说,我已经和你讲过多少遍。不许私自到这儿来,不许私自到这儿来!可你就是不听!今天我非得好好揍你一顿,你才开窍!”声如洪钟,气势如虹,连宋诗言也惊呆了。
男人被打了好一阵也没吭声,趁那老伯一个不留神,便挣脱开来,捂着屁股四处逃窜。他手里提着的竹篓子掉了下来,螃蟹欢快地四处爬着,不一会儿便躲到了礁石缝中,不见了踪影。
“老伯——”宋诗言见状,踌躇着开口唤道。
老人闻言,这才转过身来,他看着宋诗言,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你不是岛上的人。你是谁?你是怎么到这岛上来的?”
这一问,倒也把宋诗言给难住了,因为,她也的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闻言,宋诗言有些局促地笑笑,只得如实说道:“老伯,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就已经在这礁石堆上了。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关于以前的记忆。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这岛上的居民呢。如今看来,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啊——那我究竟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来到这儿?”宋诗言皱着眉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老人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宋诗言,而后沉吟着说道:“看来,是因为之前你受了伤,又掉进海里泡了许久,所以才会失去了记忆。既然你如今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也无家可归,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去我家住下吧!等你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家在哪儿,到时再离开这里也不迟!”
宋诗言见面前这个老伯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凛然的正气,不似那些贼眉鼠眼之辈。一想到自己如今无家可归,还有伤口急需处理,处境实在是窘迫不已,便欣然答应跟着老伯回家。
老伯伸手将那已空空如也的竹篓从礁石堆上捡起来,提在手上,这才偏头对那站在远处的傻男人喊道:“香菇,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跟我回家去!”
香菇闻言,笑呵呵地跑了过来。
“她身上受了伤,香菇,你过去扶着她,小心些,别让她摔倒了。”老伯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宋诗言,对香菇吩咐道。
香菇闻言,看着宋诗言,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他低垂着头,伸出手去,搀扶着宋诗言。
“你叫香菇?这个名字可真有趣!”宋诗言看着香菇,轻笑着说道。
香菇闻言,脸愈发地红了。
“你怎么不说话呢?”宋诗言有些疑惑地问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会是个哑巴吧?他本来就已经脑子有问题了,竟然还是个哑巴,那可真是令人惋惜。
老伯提着空空的竹篓走在前面,听见宋诗言的话,回过头来对她解释道:“这孩子已经和我住了有半个月了,我也没见过他开口说一句话,我也在想,这孩子会不会是个哑巴。唉——”老伯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与惋惜。
“他,不是你的儿子?”宋诗言闻言,有些惊讶。
老伯闻言,笑容爬上了他的眉梢,说道:“我这皮糙肉厚的乡下人,怎么可能会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他呀——是前不久我在海边打渔时捡来的,和我住在一起,如今也算是我的半个儿子了。”
一路走来,宋诗言从老伯口中也大致知道了一些情况。
这是临近b市的一座岛屿,叫做“皋顺岛”,岛上居民近万人,大致相当于一座小镇。皋顺岛离b市最近的码头也有大约二十海里,每天的航班只有早晚一个来回,所以,最开始老伯见到她时,才会有些惊讶。而这老伯,叫刘昌平,是一位渔民,妻子早已去世,唯一的儿子,也在五年前出海打渔时因遇上暴风雨而不幸去世。半个月前,老伯在海上打渔时,见海面上漂浮着一个男人,于是就把他救了上来。而这个被救的男人,就是香菇,老伯如今的干儿子。
“你怎么会想到叫他‘香菇’这个名字呢?实在是有趣极了!”宋诗言笑着问道。
“当时,我把昏迷中的他带回了家。等他醒后,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又不说话,就只看着我家院子里晒的干香菇。我见他也挺喜欢吃香菇,于是,我就干脆直接叫他‘香菇’了,”老伯笑着对宋诗言解释道,“我当时本来打算带他去市里报案,找到他的父母,把他送回家去。可他一听说我要带他去找他父母,就死死抓着我家的门,死活不肯和我出门去。我心里猜测着,或许香菇他以前在家里受了父母虐待,所以宁愿留在这陌生的小岛上,也不愿再回家去。我想,把他留在我家里,也不过是多了一副碗筷而已,所以,我就让他留了下来,把他当作我的儿子一样照顾。”
闻言,宋诗言转头看着搀扶着自己的香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同情他,却又有些羡慕他。即便他的那些记忆是残酷的,终究也好过她遗忘了一切,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殊不知,香菇却因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受了惊吓,忽然甩开她的手,跳到一边去。
失去重心的宋诗言一下子就跌在地上,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痛得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老伯听见动静,回过头来,见宋诗言一脸痛苦地坐在地上,急忙走上前来,扶起她,解释道:“你可千万别生香菇的气啊!是我忘了和你说,香菇他有些交流障碍,如果其他人忽然对他做出类似的身体接触,他就会下意识地躲避。在这个岛上,除了我,你还是头一个呢!”
“头一个?”宋诗言有些疑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