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尘翊摊手,“不知道啊。”
言静时:“……”心里默默为那些喜欢言尘翊的姑娘们小小同情了一把。
费了半天的功夫,才终于把他这个比鸡窝还乱的地方打包整理好,看到被他扔的到处都是的卷子,言静时简直欲哭无泪。
同样的英语卷子,她拼死拼活能考130左右,这人……作文都没写,轻轻松松就考123,果然智商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忍。
“走吧。”感叹归感叹,正事还是要办,她转身看向言尘翊道。
脑子这东西,不是羡慕就能有的。
言尘翊挑眉点头,唇角随性的扬起,两人先后出了教室。
回宿舍的石子路既整洁又安静,完全没有像电视剧上演的高三离校前夜那样疯狂,比如撕书,再比如暗恋对象的互相表白,并不是县中学生乖巧,全归功于由于政教处田主任的雷霆手段。
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校领导就明令禁止不许这不许那;班会更是再三强调,要是发现哪个班明知故犯,直接拉高三教学楼前罚站一整天。
饶是如此,总有那些坐不住的学生想挑战权威,据说理科十一班的几名男生不信邪,非要在晚自习间把试卷折成纸飞机玩,不知是不是他们太倒霉,还是田主任来得太巧。
反正那架纸飞机,好巧不巧就飞到田主任的头上,恰好落在地中海位置。
此事的恶劣程度,和不知死活把天捅破已经差不多了。
那些男生被拉着当苦力把全校扫了个遍,还被当成反面教材流传于二十个班主任之间,一时间风声鹤唳,没人再敢整幺蛾子。
毕竟玩心虽胜,要是被田主任拿父母的心血、家庭的未来、社会的希望这些,从头到尾训斥百八十遍,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好在闹出那件事后,高三级整体安分守己了很多,等结束了明天的毕业典礼,就要告别这座生活了三年的学校,踏上另一条更广阔的人生大道。
“对了,明天结束后我和辞哥他在女生宿舍外等你,别忘了。”
到了男女生宿舍分叉口,言静时将手中的书塞给他准备回去时,言尘翊才想起正事,略微提高了声音叮嘱。
言静时头也没回,一边象征性丢给他一句“知道了”,一边注意脚下的台阶,直接进楼。
“静时,回来了。”
推开宿舍门,就是各自坐在床上看书的人,多么熟悉。
如往常一样,她笑着点点头,将东西放好,“嗯嗯。”
虽没有过多的话语,但即便是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明天离校,但真正的放松之日,不在今晚,而是在六月八日下午五点之后的时刻,万众瞩目,三年浇灌,一朝收获,不过如此。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在大喇叭的通知下,端上厚重的凳子,一群人有说有笑,各班成队,浩浩荡荡前往操场。
这一次,难得的不需要各班班主任在场维持纪律,即便是有个别声音,老师也没有要去阻止的意思,更何况那些声音,只出现片刻便自动消匿。
“……同学们,三年时光匆匆而过,留下的有对过去的缅怀,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的期待,你们是未来的希望之星,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最后预祝各位同学都能在高考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一骑绝尘,不求功成名就、名垂青史,但求问心无愧,考入自己的理想学府!”
校长朗读完毕业致辞后,就是学生代表发言和给各班班主任献花,虽然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回首过去,展望未来,对高考满怀期待,千篇一律,但在场的高三学子,还是免不了红了双眼。
主席台上,班级代表和自己的班主任紧紧相拥,泣不成声,代表全班,表达对这个看顾数百个日夜的师长,发自内心最真切的谢意。
这个地方,这些熟悉人,挂在嘴上,存于心间,离去后,就是天南海北,各奔东西。
——
大会结束后,言静时她们一语不发的回到教室,刚把凳子放好,目光冷不丁就撞上黑板,看清内容的那一瞬,三人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便从眼眶中倾泻而发。
那是一份再简单不过的请假条,也不知道是谁在网上看到应用过来的,字迹工整,端端正正书写在黑板的正中央——
“亲爱的刘老师:
我们因毕业请假,时日永久,请班主任老师批准。
请假人:高三十九班全体同学
时间:2018年6月4日”
简洁明了,附属打上叉的“同意”和大写的“不同意”,可那笔记,分明不是出自班主任之手。
几人静默着平复情绪,还是杨晓星笑嘻嘻地最先出声,“时弟啊,哥相信你,肯定能考特别好,还有你,林妹,别给我丢脸啊。”
言静时点点头,“星哥你也是,加油。”
林菀丢给她一个斜眼,最终还是没有怼回去,“知道了,你在家也珍惜剩下的时间,咱们……考上大学了再约!”
“一言为定!”
“必须的,一言为定!”
“那……我先走了,我爸已经给我把东西收拾好了,在校门口等我呢。”林菀指了指外面,轻笑着出声。
“好,路上小心。”两人冲她挥挥手,杨晓星也抱紧了自己怀中的书包,转过头对言静时道,“时弟啊,那我也就先走了。”
“嗯,哥,加油。”祝福在嘴边,挂念在心间。说的,也就是她们这种朝夕相对、从高一玩到高三的情谊了。
最后再看了一眼这间熟悉的教室,贴满了励志标语,挂满了励志图画,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所有人都知道,县中一向的规矩,今天下午下课,高二的学弟学妹便会搬过来,一如去年今时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