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听着戴青颜的话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今上的皇子不少,可嫡子却只有这一个。虽然作为二皇子的宫御并不受宠,可却不得不说他将来继承大帝之位是名正言顺的,而根据家翁所说这宫御似乎也有王者之才,所以女儿说的也不无道理。
可就算是不无道理,这也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一个有皇子皇女傍身的宠妃,这对于女儿的地位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威胁。
“颜儿,你知道这样一来你意味着什么吗?就算是宫御日后继承了大统,可中宫无子的苦痛你应该听说过下场有多么凄凉。所以你要趁着现在还年轻,早早怀孕方是大事。”
“娘亲,您女儿十八岁了,已经不年轻了。”
戴青颜说话的时候透着几分无奈,这后宫向来都是花无百日红,过不了多久这里的女人会越来越多,那乱花迷人眼的百花园宫御可还会记得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上一辈子为了怀宸儿,她用尽了手段,这一辈子她也不指望过那样的生活,所以子嗣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虽然知道这样对宸儿和玥儿来说很不公平,可若是让他来到这个世上让他们面对的是亲人的不喜与厌弃,那么她宁愿他们从不曾来过。
“胡说,这个年龄才是怀孕的最佳时机。”
徐氏瞟了她一眼,她心里面其实感觉到女儿对太子殿下的排斥,知女莫若母,她心里面如何作想自己心里面总是清楚一点的。
徐氏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灰暗了下来,戴青颜将人送走以后才揉着肩膀进了内室,想到她不停和自己念叨生孩子她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娘亲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这样唠叨的关心当是也无可厚非。
而她刚刚坐定宫御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临门一步便跨进了的宫御,她快速起身行礼。宫御虚扶了一下,便向着一旁的椅子走过去坐了下来:“孤刚才看到岳母从这里出去,你身体不适?”
戴青颜在听到那一句‘岳母’的时候神色微微愣了一下,因为上一辈子镇国公府所有的人并不被他认可,在他的心里面定国公府的人才是他的岳家,毕竟……
想到后面她心里面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着他俯身轻诉:“臣妾并没有生病,家母来不过是送一些吃食过来,当是让太子爷误会了。”
“起来吧!孤也没有多说什么。”
宫御说完便跨着步子离开,而戴青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眸里面轻轻透着一股凉意?他这是在试探自己什么吗?
——她虽然恨龚玉珍,可现在的她只想息事宁人,昨日种种不过是朝生暮死罢了。那记忆的门庭若是没有被巨浪冲击,或许可以一生一世地平安喜乐下去。
……
东宫册封太子侧妃,虽然不能像娶正妃一般大操大办,可也能进入皇室宗谱、进宫请安。而今天正是戴青颜领着姝侧妃去凤藻宫给众妃请安的时日。
凤藻宫内云鬓凤环,那一个个长相或艳丽、或端庄、或清纯的女子们一个个掩唇而笑,互相攀谈的模样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她们当中有的人已经过了风华之年,有的还在妙龄之间,只不过那雍容体态的神情一个个做的是异常的完美。
皇宫从来不缺女人,更不缺美人,坐在皇后左侧的女人虽然看着已经有了年纪,可那淡淡的富贵与风华却不是那些刚进宫的女人相比。她摸着那长长的护甲,静静地望着向着正堂走来的两个小辈,眼睛里面露着 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女人不单单戴青颜清楚,她一旁的姝侧妃也明白。因为这个女人就是大乾后宫的一个不败神话,是一个踏着九彩祥云而来的传奇,她是大乾皇帝这一生最挚爱的女人,是三皇子的母妃,她的名字众人不一定清楚,可她的封号却让人难以忘怀——元贵妃。
元,万物之始,一也。今上赐给她‘元’字为封号不得不说打了皇后一个重重的耳光,因为在今上的眼里面元贵妃才是他的妻子,是他明媒正娶的人。从这些年六宫协理的权利来说,凤藻宫的皇后无疑是被元贵妃架空了。
戴青颜和姝侧妃对着嫔妃们一一见礼刚准备起身的时候,皇后右侧的女子忽然笑道 :“早就听说定国公府的一对双珠羡煞旁人,如今得见一面果然是一个美人,这也怪不得太子会动心。”
面对皇后脸色瞬间微冷,她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反而看向了一旁的戴青颜:“青颜这些年为太子守着也算是有功,可有时候这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当初本宫也挺喜欢你这孩子的,可惜被人截了去。”
“惠妃,你旁边的茶水是本宫特意是宫娥们给你准备的云雾茶,你喝一口看味道如何?”
皇后听着她还要讲下去,对着她清减地说了一句。惠妃是宫里面的老人,是大皇子与七皇子的生母,太重的话她自然也不能说,可这挑拨离间的话语她分外不喜。
听着皇后的话语惠妃轻笑了一声,然后淡淡地道:“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久居凤藻宫,居然还可以弄到云雾茶,不得不说着内务府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她说话的时候轻轻瞥了一眼对面的元贵妃,然后拿起茶盅轻轻抿了一下。元贵妃得宠又如何?朝堂上三皇子的声望高又如何?如今太子回归,这风势还不是急速地回转着,昔日的凤藻宫怎么会聚集这么多的宫妃,怎么会有这等上好的茶叶?
而皇后和元贵妃并没有去接她的话语,上座上的皇后对着不远处的戴青颜虚扶了一下:“都起来吧!今天在凤藻宫用午膳。”
“诺。”
皇后听完刚想挥手让人下去的时候,一旁的元贵妃已经淡淡地站起来,对着皇后轻轻俯了一下身便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皇后看着她转身离去的模样,藏在广袖下的手掌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内心的狂怒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最为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