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出多远,萧妧遇到元箴,系着白色披风的元箴,威风凛凛,俊美潇洒,而她像个落魄的乞丐婆。
“元帅。”萧妧恭敬地行礼,甚至还跪在他的脚下。
阶下囚是应该有阶下囚的样子,她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都抛下了。
“见本帅就跪,萧玄策的女儿骨头太软。”元箴毫不留情地嘲讽她。
“只要元帅能及早退兵,莫说是跪,便是让萧妧舔元帅的靴子也愿意。”现在萧妧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元箴退兵,东都城内粮草断绝几日,实在不能支撑下去。
“好,你就舔本帅的靴子。”
萧妧趴在雪地中,低下头去舔他的靴子,她的嘴唇刚碰到元箴的靴子,元箴便一脚将她踢倒。
“看不得你奴颜婢膝的样子,真叫本帅恶心。”元箴一脸嫌恶。
“元帅,可以退兵吗?”萧妧爬起,但仍是跪立。
“想要本帅退兵,你就好好地跪在这里,跪到本帅满意。”
说完,元箴怒气冲天地离去,他非常生气,他之前嫌萧妧面有胎记而逃婚,那顶多是嫌她丑陋,但没想到萧妧如此卑贱。
他居然曾经成为这种女人的驸马,实在是有辱他的名声。
萧妧跪在雪地中,腰眼被元箴踢得生疼,但她仍是跪得直直的。寒风拂动发丝,满头乱发,整张脸都被发丝挡住。
“看见没有?这就是那个想要嫁给元帅的丑公主。”
“这么难看,难道皇宫里没有镜子吗?她就不照照镜子瞧自己的样子。”
“谁要是娶她,夜里准会被吓醒,还以为是个青面夜叉呢。”
萧妧听在耳内,心中毫无波澜,她本来就丑,被人嘲笑也是应该的。
当初就是没人敢嘲笑她,所以她就高看了自己。
雪压在肩上有一寸多厚,身体也被埋入雪中几寸,萧妧完全感觉不到冷,尽管身体已经冻僵,但心还是火热的,她再卑微下贱,却是为了她的国家,为了疼爱她的父皇。
所以,她甘愿卑贱成一株杂草,低微成一粒尘埃。
这样的心情是元箴不能明白的。
面前有温暖的光照过来,萧妧抬起头,从凌乱的发丝里对上沈亘的眼睛,沈亘手里有一个馒头。
“阿妧,你饿了吧,吃个馒头。”沈亘将馒头递到萧妧的唇边。
萧妧根本吃不下,但看着那双发光的眼睛,萧妧张开了嘴,咬下一口馒头,馒头热乎乎,咽到喉咙一直暖到心里,她又咬下一大口。
“慢慢吃,别噎着了。”
等萧妧吃完馒头后,沈亘又从怀里掏出一只水袋,他拧开瓶塞。“阿妧,你喝点水。”
水袋刚递到萧妧的唇边,只听啪的一响,一条软鞭便缠绕在沈亘的手腕上,瞬时水袋便从沈亘的手里脱出掉在雪地中。
然后,又是啪地一响,那条软鞭打在沈亘的脸上,划出一道腥红的血痕。
“你是什么人?没本帅的命令,你胆敢给这个女人吃东西。”
萧妧转过头,再次看见元箴,他仍是系着白色的披风,威风凛凛,俊美潇洒,但全身都笼罩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沈亘向元箴鞠躬行礼,道:“元帅,小人是军营的大夫,沈亘。”
“来人,给本帅把沈亘拖下去打一百军棍。”
萧妧大吃一惊,忙道:“元帅,你打我就行了,不关沈大夫的事。”
“打你,你禁得起打吗?你给本帅好好地跪着。”元箴眯起眼。
沈亘被按在雪地中,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拿着军棍打起来,萧妧只觉全身血脉贲张,直往大脑里冲去,她下意识地站起身。
“你要是敢站起来,本帅马上攻打东都。”元箴立即道。
萧妧充耳不闻,忽然向沈亘冲过去,然后就扑在沈亘身上,霎时军棍落在她的后背,全身猛地一震,一口血便吐在雪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