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邕公主的册封礼仪繁杂而庄重,这日夜里,平桐姑姑便开始给她讲一应规矩礼仪,之后便是一直抄写祈福卷,在五日内,需抄写好足足二十四卷才算完。
这二十四卷数目不少,一日一人至多也只能抄写三至四卷罢了,好在准许旁人代劳,只是身份却不能低于受封之人。
谢皇后从斋戒的第一日开始,便与唐翘同起同歇,亲手替她抄写祈福卷。
夜来光色暗淡,清凝殿便燃了足足的烛台,母女俩一左一右伏案在小桌案上,提笔抄卷。
一卷抄录毕,皇后暂搁了笔,微微提起卷册的边角,轻吹还未晕干的字迹。
这活并不算轻松,可她脸上挂着笑,“当年还在潜邸,你皇兄才满月时便被你皇祖父册封了郡王。我也是这样在夜里点着灯替他抄写祈福卷。如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我还有再为子女手抄祈福卷的一日。”
对面的唐翘抬头看皇后时,眼里便融了柔和光影,“那年的斋戒,母后定是累坏了。”
“是啊,”皇后感慨,“虽然册封郡王只需要十二卷祈福卷罢了,可你大皇兄那时才那么点大,什么事都得我给他经手。”
说起这些往事来,谢皇后还是难免伤感,可如今,更多的也是释然了。
她看向唐翘,“你手伤还未完全好,抄写这些尽够了,这两日你就好生听平桐的教导。剩下的祈福卷交给我便是。”
唐翘也怕累着皇后,正要拒绝时皇后身边的素琴对她摇了摇头。
她想了想,应了下来。
斋戒的日子里事情安排得紧凑,忙碌之余,也充实,几日的时光转瞬即逝。
临要册封前的前一日,慈真大师照例来给皇后看脉。
“皇后娘娘,切勿神思过虑啊。”他叹着摇了摇头,“前些时日贫僧来时,娘娘尚还精神好,这几日却反倒比贫僧初来为您探脉时更虚浮了。”
皇后虚弱地笑,“许是这几日宫中忙着芝芝册封礼的事情,本宫心头欢喜,便失了觉意。”
慈真大师叹息着留下一味药,“娘娘的身子是何状况娘娘应当心中有数,过劳亦伤。”
唐翘从清凝殿赶过来时,正赶上他离开,她照例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