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荣瑾没有让单舒继续留在会面室,不等他说完话就半搂半扶着他出来。
单舒恍惚着,直到屋外的阳光落在他眼睛上,刺得他闭上眼,慢慢从刚才过激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宋荣瑾一直抱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再辩解,也不再劝说。
会面室外面的草坪上有一片木槿,黄色和红色的花朵开得极为繁盛,花朵摇曳,晃晃悠悠将影子印在路旁两人的身上。
单舒平静下来,从宋荣瑾怀中退出,对他深深鞠躬,“宋先生,请善待邹先生,他毕竟跟过您一场。”
兔死狐悲,大约如此。
宋荣瑾看着他,沉稳点头,“你放心,我会请最顶尖的心理学专家和神经学专家为他治疗。”
“走吧。”
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人不舒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地方,宋荣瑾抓住单舒的手牵着他快步下山。
单舒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半山腰的白色疗养院,眸光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最后变成一束坚定的冷光凝结在他眼眸深处。
回到车上,宋荣瑾紧紧将人抱在怀里,抓着单舒的手一次次亲吻他的指尖,“舒舒,别胡思乱想,你和他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单舒想问,却疲倦的不想开口,闭上眼靠在宋荣瑾怀中,脑中邹云的哭喊声挥之不去。
宋荣瑾开始后悔答应单舒来看邹云的事。
可是他又好奇单舒到底想知道什么,他现在在想什么,所以点头答应。
现在看来,就不应该心软,无论他在想什么,想做什么,都应该直接让他那些想法在萌芽阶段被掐死,让他没有任何萌动的机会!
就像过去十年间所做过的无数次一样。
车速不算快,道路也平稳,宋荣瑾一直那样紧抱着单舒没有松开,让他渐渐放松下来,脸色也好看了些。
单舒贪恋他身上的气息,仰头更深依偎在他怀中,安静问:“宋先生,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十年。”宋荣瑾手指穿梭在他漆黑的发丝中,感叹一声,“我老了,舒舒。”
单舒抬头,手掌覆盖在他脸上,灿然微笑,“我也是。”
他们都已不再少年。
宋荣瑾宽大的手掌轻轻托起他的脸,柔声安慰,“舒舒,别怕,都过去了。”
为他将眼角些微泪痕抹干,低头噙住他柔软的嘴唇。
单舒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眼眸之中一束冷光闪过,随后反客为主仰头迎上去。
都过去了吗?
不!
还有一场最后的狂欢和谢幕!
反正最终也什么都留不住,不如就让自己最后再肆意挥霍一次。
只是这一次的结果,不再是宋荣瑾能掌控的了!
……two thousand years later.
单舒含泪抱紧面前的男人,他总是对他那么温柔,他总是对任何人都这么温柔。
宋荣瑾亲吻着他汗湿的鬓角。
“舒舒,我永远都是你的,所以,别担心。”
“不。”单舒将脸埋在他颈窝里,“是你不要我了,宋先生。”
他已经没办法再追随他的脚步。
他太累了。
宋荣瑾笑他的孩子气,“傻舒舒,我怎么会不要你。”
多么让人心动的甜言蜜语,可惜,再动听的言语,热情褪去后剩下的就只是一席不堪回首的空话。
这样的话没有让单舒沉沦,反而让他更清醒。
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热潮慢慢褪去,体温逐渐变凉,单舒松开宋荣瑾,扑闪着的眼睫毛低垂而下掩盖住眼中情绪,“宋先生,我帮您收拾。”
宋荣瑾温柔为他擦掉眼睫毛上的泪珠,亲吻他的眼睑,“好舒舒,别生我的气了。”
单舒从他身上下来,两个人身下都一片狼藉,后车座到处都是刚才两个小时荒唐后的痕迹。
单舒从座位下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侧面的小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衣物,和毛巾。
“宋先生,我帮您擦干净身体。”
对他的不识趣,宋荣瑾虽然有心理准备,仍然感到失落,就那样张开身体,看着他打湿毛巾帮他收拾,自己的,反而没急着弄。
只有一套更换的衣物,而且是宋荣瑾的。
单舒用纸巾简单处理身体后,找出角落里皱成一团的裤子和内裤,倒是没弄脏,还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