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了这话,眼前之人却陡然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君子……哈哈哈………我算个什么君子,我见死不救,我身为官员放任任下无辜女子活活被害死………”“我连人都不配,又算个哪门子的君子………”“君子……呵呵……”恍惚中,杨承安好似又听到了那日日折磨着他,宛如噩梦般地哭求声:“杨大人!杨大人,您救救盼春吧!草民能求的只有您了,救救她吧,杨大人!杨大人………”第59章夜凉如水,透过敞开着的楞窗,素洁的月华映在两人身上,将杨承安原本不堪的面色映地越发惨白。房间内,一时间谁都有没说话,生命的分量在这一刻如斯沉重。窗外,不时有寒风呼啸而过,明明如今的修为已然感受不到过盛的凉意,胤礽仍是上前,亲自将雕刻着凌霜花的窗子重新合上。老旧的木窗转动间发出吱呀地声音,在这寂静的西厢尤为明显。良久,才听胤礽开口道:“可即便是当时,杨大人应该也没有置之不理,不是吗?若孤所猜不错,去岁衙门那场大火,除了想要烧毁往年卷宗外,更重要的怕是警告吧!”一方县令,一县长官,竟被一群薄有功名的庶民警告,这放在往常,简直叫人笑掉大牙,然而在这南野县,却偏生真真切切地发生了。略显宽大的袖摆下,杨承安指节不断颤动着。胤礽没有回头:“能用上火烧县衙这般激烈地手段,只能说明早前你已同这些人产生了冲突,而这冲突,显然并不算小………”那段时日,能生出这般冲突除了何盼春之事,不会再有旁的了………“所以当时,杨大人是带人前去阻止过的吧?”随着胤礽话语落下,西厢愈发沉默了下来。窗外,伴随着阵阵风声,不停有散落的枝丫拍打着楞窗。室内,只余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响动声。不知过了多久,杨承安抬起手,略带粗砾地掌心重重覆于面上:“是的,臣去了,可又有什么用呢?已经晚了。等人从地窖底下抬出时,已然彻底没了气息………”“殿下您知道吗?就差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臣本来可以救她地,可是我犹豫了……”“哈!在这人命关天的当口,在这最不该犹豫的时候………”当时那人满身狼狈地冲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明哲保身?想他读书十余年,本以为能于庙堂之上一展抱负,结果最终却只得在这偏僻小县苟且安身。得罪人的事,一次还不够吗?自以为能救得了旁人,结果呢!不过累人累己。在你落难之际,又有几人为人执言?最终为这一切买单地,只有你那操劳半生的母亲。哈!杨承安艰难地张了张嘴。现在想想,就是这么点污糟地不能再污糟的心思,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就这么死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窖底下。伴随着来人低地不能再低地呜鸣。修行多年,胤礽自认已经很少有大喜大悲之时,然而这一刻,在这方狭小的西厢当中,胤礽仍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明白,这一刻,于眼前之人来说,什么都是苍白而毫无意义地。窗外,连月色,都晦暗了两分。良久,胤礽方才听对方哑声道:“既然殿下早早知道此事,那么去岁十月,户部侍郎章成因多次纵子伤人而遭贬谪,现在想想,应该是殿下您的手笔吧?”“抱歉,其实早在七月之际,孤便已经收到了若霖的来信,然而一直到那时候……”月光下,胤礽面上难免带了些许晦色,便如杨承安方才所言,若他在接到来信的当下,便将此事查清,这人也不至于对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