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到国庆,吴渝宁和陈帆去接机,六个傻大个排着队从航站楼出来,几个月不见,服饰一个比一个夸张,把吴渝宁逗乐了。
“妈的!”吴渝宁拉着陈帆狂笑,“你看看这几个傻子,穿的都什么东西哈哈哈!”
陈帆也笑,不动声色地看她拽着自己胳膊的手,解释说:“暑假就这样了,他们说这叫脱胎换骨。”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面目全非吧?也太夸张了!”
说这话一行人就到了他们眼前,一个个劳役着C大体院学子给他们提箱子拎包,吴渝宁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
出了机场,八个人叫了两辆车,去吴爸爸提前给他们订好的民宿去。
考虑到国庆哪儿人都多,吴爸爸托朋友给他们在市郊订了一套独栋小别墅,地方大,人少,方便他们吃喝玩乐。
到了地方,一群人利落地分了各自的房间,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去玩,但总归不太一样。
这是一场迟到的毕业旅行,补上了过去那一个夏天没完成的,所以他们难免都有些激动。哪怕哪儿也不去,一起呆在一个房子里也开心。
因为第二天要去爬山,大家也舟车劳顿了半天,所以今天没有什么行程,叫了外卖吃过之后,各自洗澡回房休息了。
次日清晨,作为一个长期需要晨练的体育生,陈帆是第一个起床的,他洗漱完,给大家热了牛奶,把昨天面包店买回来的吐司也热了一遍,从小的生活经验让他做起这些来轻车熟路。
做完这些后,其他人相继起床了。
吴渝宁是最后一个醒的,她半眯着起来刷牙洗脸,再回房间,好半天都没再出来。
她的房门敞开,陈帆一过去,便看到她趴在被子上,又睡过去了。
陈帆:“……”
他走到床边,喊她:“鱼仔。”
没反应。
“差不多要出门了,起来吃早餐吧。”
没反应。
“吴渝宁。”
他声音有些低,念出这叁个字的时候尤其低,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吴渝宁翻了个身,睡更香了。
陈帆:“……”
最后是被过来凑热闹的梁臻薅着脑袋薅醒的,因而今天的头发比平时还要炸毛,气得吴渝宁追着梁臻满屋子跑。
众人闹腾了一番,终于在七点钟准时出了门。
都是年轻人,并且是平时都有运动的年轻人,爬山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一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
十月的上海渐凉,但吴渝宁怕热,只穿了一身长衫搭配短裤,倒是不怎么招蚊子,只是一路过来打了好几个喷嚏。
陈帆默不作声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薄外套,递给她。
他们男孩儿年轻气盛,穿得比她还少,短袖短裤,像是还在过夏天,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往包里塞了外套。
山上空气很好,吴渝宁套着陈帆大大的外套,外套上有他身上惯有的香皂味,清新好闻。
他们两个落在队伍最后面,也许是秋日的晨光过于温和,生出一种氛围很好的错觉,让她觉得这个早晨的陈帆过于好相处,过于温柔,她终于有勇气问出那个横在心头的、几个月前的夏天欲言又止的疑惑。
“陈帆,你是不是有些讨厌我?”
陈帆不意外她提出这个问题,他们不是初高中认识的好朋友,而是记事以来就认识的两家房子相邻着的好朋友,他比她想象得更了解她,因而知道过去几年她面对他小心翼翼的原因。
陈帆只是想让她在乎他。
可现在看着她无措的眼睛,陈帆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