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元的回答,与陈羲玄的猜测相吻合。
“怎样,觉得她根本就不够格当一个真正的皇帝吧?”敬元面上露出嘲讽的轻笑,说:“若我是她,定会在登基后第一时间发现真正的敬元公主时,给她一刀送她上路,免除未来的后顾之忧,做到真正的斩草除根。”
“是么?”陈羲玄凤眸内浮光闪动,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带着些许的不屑:“若你为皇帝,则国无宁日也,她虽优柔寡断,但却不失为一位仁慈的皇帝,实乃苍生之福。”
“是么?”敬元重复着他开头的两个字,略微歪了歪头,突然做出一副少女的调皮模样,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说:“难道你不是想要她做你的傀儡,好好的听你的话?”
“不是。”陈羲玄铿锵有力道。
敬元被他的不假思索理直气壮回答噎了一下,片刻后口中发出嗤的一声,说:“我还以为信王殿下会据理力争,好好解释一番呢。”
陈羲玄道:“本王说不是就不是,何须同你个乱臣贼子废话。”
“大胆!信王,是谁给你的勇气和胆量,让你敢如此同陛下说话!”站在一旁被人忽视彻底的许广珅开口怒喝道。
陈羲玄微微侧目看向许广珅,眯起了双眼,道:“许大人,又是谁给你的勇气和胆量,让你谋逆的?”
许广珅登时被噎了一下。
敬元沉下脸,道:“你这般肆无忌惮,看来,是不顾风素心的死活了。”
陈羲玄闻言,似被人拿捏住了七寸,胸口不断起伏剧烈,却是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不累的慌吗?”敬元冷笑一声,拍了拍手,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双手捧着托盘的太监,赶紧上前站在敬元身旁,托盘上是一个赤金的小酒杯,酒杯旁是一个打开盖子的黄色的小锦盒,里面有一颗鲜红欲滴如红豆般的小药丸。
敬元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撩起宽大的衣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从锦盒里捏出小药丸,就往酒杯里一扔,红色的药丸遇酒即化,本来是无色的酒液,此刻微微泛红,好像一杯上好的葡萄佳酿,可实际上却是一杯追魂夺魄的封喉毒酒。
敬元看了眼陈羲玄,轻轻抬手示意,太监垂首弯腰,捧起放着毒酒的托盘,迈着小步子走到陈羲玄身前,抬手举高。
陈羲玄看着近在眼前毒酒,一双眸子冷的骇人。
“喝了吧,”敬元淡淡的说,轻轻的坐在龙椅上,抬起手臂,看着自己宽大袍袖上用金丝线绣的凤纹,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图案,又睨了眼陈羲玄,微微挑眉,接着说:“你喝了,朕便饶了她的性命。”
陈羲玄站着不动。
“你在等谁前来营救?”敬元说罢,再度一挥手,龙椅后镶金刻玉的屏风被人移至一侧,露出里面的床榻,榻上,是一袭白袍的风素心,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
窗外的雪越下越紧,夹杂着呼啸的北风,寒风试图钻入宽广的大殿,却只能在房门外拍打着,发出无助的哀嚎。
空气的温度似乎将至冰点,陈羲玄在看到风素心的瞬间,浑身的血液已经冻结成冰。
“你将她怎样了?!!”陈羲玄目眦尽裂,瞪着敬元怒吼。
“别激动,她只是中了十香软筋散,浑身无力而已。”敬元说着,绕过龙椅,走至塌边,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轻轻将利刃抽出刀鞘,明亮的刀身反射了窗外的雪光,发出一道冰冷的寒芒。
她右手握着匕首,将刀锋对住风素心的颈部,扭头看向陈羲玄,唇畔露出一丝寒人心魄的浅笑,道:“你再迟疑,我就杀了她。”
一旁的许广珅见状,心脏剧烈的搏动着——成败已是在此一举,若信王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假女皇丧命,那么下一刻,死的就是他和敬元了。
许广珅紧紧的盯着陈羲玄的一举一动,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慢慢的攥成了拳。
只见陈羲玄面色阴沉的似要滴水成冰,却在下一秒看到他缓缓拿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