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走过他们身边的人,难免就对他们多看了几眼。任招娣以为是任永昌搂着她的腰之故,便想挣脱他。
“你怎么了?又不想让我楼着?”任永昌并没放开她,低头轻问。
任招娣轻声嘟囔,“别人都用怪怪的眼神看我们,你快放开我。”
“可他们也是这样揽肩搂腰的,怎么会是因为这样才看我们?”
“那是为什么?他们看我们的眼神真的很奇怪,难道他们知道我们是乡下来的?”
“有可能,他们一看我们的装束就看出来了。来市区逛的乡下人比较少,没县城的多,他们就觉得我们奇怪呗。”
“真是!逛个市区像被别人看怪物似的!我们去你说的那间粥店吃过粥后,干脆别去商店逛了。毕竟我们又没钱买啥东西,看到我们只逛不买,他们的眼光肯定更怪。”
“可是,天还这么早,太阳才走偏一点点,应该还不到两点钟,我们这么早就回去吗?”
“回去算了,我真觉得他们看我们的眼神特别怪!”
两人边走边嘀咕,并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的口袋都鼓鼓的,显得比较特别,所以别人才特意看他们。
他们只好一直低着头,走到原先任永昌去过的粥店,同样要了两碗白粥,这里的粥店比较多人,别人并没闲工夫关照他们点咸菜。
他们只能就着白粥,把各自的馒头啃完,现在吃起来,觉得馒头并不香,仅是拿来充饥罢了。
任招娣先吃完馒头和粥,便坐着等任永昌,没多久他也快吃完了。
吃到最后一口馒头时,因为馒头真的又干又硬,加上不想浪费碗里的粥水,他便用馒头把碗刮了几下。
引得别的桌子坐着的人,又多看了他们几眼。
任招娣更是感到不舒服,她只好用脚轻轻踢了任永昌一下,“你吃完了没?吃完就快走吧。”
说完还没等他回应,她便先站起来走出了粥店,任永昌只得赶紧把馒头往嘴里一塞,也站起来跟了出去。
他上前习惯性的牵过对方的手,含着馒头问:“你走那么急干嘛?不是说不想再逛商店了吗?咱们又不赶时间。”
“你还好意思说呢,有人像你刚才那样,会用馒头去刮碗的吗?真是,你都不知道刚才别人看你的眼神,要多怪有多怪!”
“嘿嘿,我不是把粥吃得太快,最后一口馒头干得没法吃,才那样做的吗?再说我这样做有什么丢人的?毕竟我们乡下来的,都知道粮食来之不易,我这样做是不想浪费任何一点粮食嘛。书上好像也有一首诗,咱们刚上学时就学过的,说什么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
任招娣轻瞪他一眼,“你好像读完了初小的吧?就只记得这两句诗了吗?我只读了两年初小,还比你多记得一点,整首诗我都能背出来。你听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不错不错!所以我觉得,其实你还是挺聪明的!”两人边聊天边往临时车站走过去。
也是等了十多分钟,其中一辆车就装满了人,除了坐满了座位,还有几个站着的人,然后就到点开车了。
他俩来得还不算晚,跟上午从县城下来时差不多,坐到倒数第二个座位,旁边的人至少是隔开一个过道的,所以比上午时觉得自在些。
回到县城下了车,两人走在县城的街道上,心里果然觉得舒坦多了,别人并不会有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