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不碍事。”喻勉不以为意道。
言砚看他脸色实在不太好,示意喻勉坐到一旁的亭子里:“大人脸色实在差劲,我来为大人看看吧。”
喻勉想了想:“也好。”
言砚沉心静气地为喻勉把了把脉,开口:“大人你…”
喻勉打断言砚,道:“你我故交,不必如此生分,我长你几岁,不如兄弟相称?”
除去獠牙,喻大人看上去也挺讲道理,至少对言砚如此。
言砚自然不会拂了喻勉的面子,客气道:“哦,是我疏忽了,喻兄所言甚是。”
话音刚落,言砚就听见了一声温和悦耳的男声:“喻兄!”
言砚回身,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青年人走了过来,青年长身玉立,面容清雅深致,气质温文尔雅,整个人肃肃如松下风。
这人给人感觉温和亲切,挑剔如言砚,也对这人印象不错。
左明非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他关切地看着喻勉:“喻兄,听闻你昨夜受伤了,可有大碍?”
喻勉态度并不好,敷衍道:“死不了。”
左明非上前一步,道:“我听说你没看大夫,这不成吧。”
喻勉脸色古怪,冷哼道:“宫里的人,我不放心。”
左明非担忧地看着喻勉,道:“我府上有几个大夫…”
“用不着!”喻勉毫不客气道:“左家的人,我更不信!”
左明非不以为意,仍温声劝道:“还是要看大夫的。”
“正在看!”喻勉不冷不热,然后看向言砚,一扫冷淡,低声问道:“怎么样?”
言砚收手:“喻兄你气血略有亏损,其余并无大碍,多加调养便可。”
“这位是?”左明非这才看向言砚,微微一怔,他不是在意皮相的人,却仍被言砚给惊艳了一把。
言砚起身,拱手道:“在下言砚,见过左大人。”
左明非弯了弯唇角,一笑如朗月入怀:“原是言大夫,久闻先生医术高明,劳烦你为喻兄诊治了。”
“大人客气了。”言砚寒暄道。
左明非淡淡一笑:“喻兄,昨夜的事,我会帮你查明的。”
“你什么意思?!”喻勉冷冷注视着左明非:“非要这样打我脸吗?”
言砚疑惑地看着二人,不知两人有什么过节。
左明非无奈道:“你如今处境不好,我只是想帮你。”
“我最烦六合司和内阁!”喻勉目光含恨,冷笑道:“你和陛下商量好的吗?让六合司的人救我脱离险境,再让内阁人帮我找出凶手,好让我承你们的情,是吗?”
左明非十分无奈:“喻兄,我只是…”
喻勉猛地站起来,逼近左明非,咬牙切齿道:“做梦!”
左明非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就又被喻勉打断了,喻勉对言砚道:“幼清,这不关你的事,你先走吧。”
“哦。”言砚回过神,忙道:“喻兄,左大人,在下先告辞了。”说完,匆匆离开了。
左明非若有所思地看着言砚离开的背影,心下疑惑,从未见喻勉对谁态度好过,那人…跟喻勉的关系很好吧?
言砚暗叹官场关系复杂,正这样想着,言砚就被一行人挡住了去路。
“呦!这就是裴既明金屋藏娇那人?”这是个极为轻佻的声音。
言砚打量着眼前几人,衣着华贵,气质草包,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可真不错,都爬到御驾跟前了。”另一个声音继续道。
言辞上,言砚素来不愿吃亏,他刚想回应两句,余光忽然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心思婉转,硬生生地把嘴边的讥诮给咽了下去。
三四个纨绔将言砚围着,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这般姿容,若为女子,定是倾国倾城,怨不得小裴大人会喜欢了。”
“诶!就是不为女子,也是绝世之姿啊。”
言砚一语不发,负手站着,显得隐忍又无奈,心里却道,可不是嘛!
“林兄林兄!建康中有的是人好这口儿!”一个圆头大耳的男子轻蔑道:“裴既明不就是嘛,那小子在陛下面前装得多清心寡欲,背地里却养了个小白脸儿,六合司的水深得很,谁晓得里面还有多少腌臜龌龊事儿呢!”
言砚眼皮一抬,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那圆脸大耳:“您这养的膘肥体壮的,想来也藏了不少腌臜龌龊事吧。”
圆脸大耳登时怒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诸位是不是在腌臜龌龊事里养久了,所以才看谁都觉得腌臜龌龊!”言砚口齿清晰道。
几人看言砚与看媚宠邀上之人没什么区别,被他一顿嘲讽,怒火新生:“放肆!你可知我们是谁…”
这人声音越来越弱,眼神慌乱地看着言砚身后,言砚不用回身也知道身后是谁。
裴既明掠过言砚,挡在言砚身前,面上无波地注视着几人,手却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