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很得意,也很美,只不过这个景致在两具尸体面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她确实应该得意,十分的得意。
因为王涛死了,死无对证。
那些陈年的冤案,那些一笔笔被中饱私囊的巨款,全都记在了一个死人的头上。
是谁指使的他,又是谁害死的他,不会再有人去追究。
我想,我的眼睛里应该除了平静,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也不会有。
因为我已经把这两条人命,记在了夏歌的头上。
当着沈东白的面,我什么都不能开口说,也什么都不愿意说。
“小沈总,我累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我转过脸,从对着夏歌不带一丝表情,到一瞬间变成受惊的模样,就这么可怜楚楚地看向沈东白。
站在我们周围的有很多人。
警察,医护人员,还有源源不断得知消息赶来的记者。
当着夏歌的面前,我让沈东白送我回家,我在心里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同意。
倒是夏歌,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了,朝我快步走过来,“我送你回家吧。”
我摇了摇头,朝沈东白的怀里退了退,装作是很害怕的样子。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沈东白揽着我的手臂略微一用力。
是下意识抱紧我的那种用力。
他也不会让夏歌送我回家。
“不用,我送她就可以。”沈东白语气淡淡的出口。
嗯,当着所有记者的面,他说,他会送我回家。
夏歌的脸在这一刹那几乎白了好几个度,不可置信地盯着沈东白。
但我此刻并没有心思来跟她炫耀什么。
我是真的很累了,整个人依靠在沈东白的身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巧如同一只绵羊。
只是在沈东白替我拉开车门的时候,我扭头看见了一直站在建筑物门口的沈言池。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裤腿上刚才在地上所蹭到的污渍已经全部清理干净。
这就是沈言池,即使刚刚松手,欠了别人一条人命,他却依旧会云淡风轻地站在那儿,顾及着自己所有的形象,绝对不会在人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失控。
在我的记忆中,原来真的从未见到这个男人失控的样子。
不管是当初他记得我的时候,还是我去大闹他婚礼的那天。
他始终如一。
冷心冷情。
我垂下眼睛,没有丝毫留恋地上了沈东白的车子。
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把我跟外面世界的喧嚣隔成了两个世界。
沈东白车子里,舒缓的音乐安静地流淌着。
他开着车问我,“刚才吓坏了吧?”
我点了点头,疲惫的靠在后座位上,眼睛空洞无神。
“王涛怎么会掉下去?”沈东白试探性地问我,刚才因为顾忌着我的生命安全,他把夏歌强制性拉下楼梯,再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我沉默了片刻,开口说,“是沈言池松开了手。”
沈东白的眼里略过了一丝诧异,随后点了点头,“也有可能,我这个大哥的行事作风可比我狠辣的多,你虽然跟过他一段时间,但是并不了解。”
我的心里微微一愣。
大概是没有想到,却也是恍然顿悟。
是了,我一直把仇恨点都放在了夏歌跟沈东白的身上,却完全忽略了,其实沈言池跟他们是一样的人。
能在这蔚然的商业帝国,爬到如此的高位。
谁可以证明,他的手上不曾沾有一点儿血腥呢?
只不过因为我曾经站在沈言池的身边,所以我总把自己代入了进去,我在他身后所看见的事情,并不是代表了真理和正义。
人无完人。
我低下头没再说话,倒是沈东白开了口,“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