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手从桌子底下钻过去,想拉封凝彩的手。封凝彩的指尖收得快,他只来得及握了一下她冰凉的指尖。
“她忙着发财呢。”莫远炜看着她已经爬上了鱼尾纹的双眼,感叹道:“凝彩,你也老了。”
“老就老嘛,人都会老啊。不过,表哥倒没怎么变。”封凝彩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站了起来,“画也收了,饭也吃了,封衡我们走吧。”
“凝彩……”莫远炜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表哥不要说了。”封凝彩朝他笑笑,抬步往外走。
“这就走啊?”林文佩大声问道。
“哦,嫂嫂包好了,让封衡给你们卖掉,他路子多。”封凝彩点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莫远炜送到门口,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
“行了,还看!就你们那点丑事,真以为我不知道?”林文佩刻薄地骂道:“也是不要脸,自己表哥也勾|引。”
“总有一天我撕了你的嘴。”莫远炜扬手就是一巴掌,正打在她的后脑勺上,打得她往前一栽。
“喂,你干吗啊?”林文佩挨了打,也没敢再发脾气,扶着画,拧着眉看着他。
莫远炜看着她一脸厚厚的妆,叹了口气。当年林文佩也是个美人啊。时光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她还变得这么多嘴多舌,刻薄贪婪。
“你先回去吧,把画看好,别弄坏了。”他走回桌边,端起酒杯子喝了杯闷酒。
“知道了……你晚上……回来吗?”林文佩走过去,往他肩上抱了一下。
他一阵反胃,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冷冷地说道:“看情况,你先回吧。我晚上见见老郭,看童家是怎么回事。”
“哦……”林文佩一步三回头地出来了,无可奈何地带着人抬着画上了电梯。
过了四十岁,莫远炜晚上就没进过她的房间了。男人在外面有女人,她管不着,也不敢管。她嫉妒,无奈 ,越来越尖刻,也越来越痛苦。
但也只能这么过了,还能怎么办呢?离婚?也去找男人?林文佩是真心热爱这个丈夫的,从来没想过离婚,也没想过和别的阔太一样,去夜店寻找安慰。
只能忍着了。
她委委屈屈地进了电梯,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愤愤不平。凭什么封凝彩一回来,莫远炜就得请动意大利的厨子给她做菜,她这正牌老婆都享受不到这待遇。
“你们先回去,我要看看……”她站在电梯里不动,突然说道。
抬画的人互相看了看,抬着画先走了。
楼上,莫远炜一连喝了四杯闷酒,然后给莫越琛打电话。
“怎么回事?童家是不是解冻了,那我们和童家的联名帐户可以分割了吗?不需要印章是不是也可以?找一下印章……”
“知道了。”莫越琛还是淡淡的语气。
他挂断了电话,更不悦了,把手机往一边重重一丢,气冲冲地说:“什么态度,我是你哥!”
嘀……
手机又响了。
莫远炜抓过手机,不耐烦地打开了消息。
“表哥,我在1713房等你,门锁密码是你生日后面四位数。”
这是封凝彩发来的?他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出门。封凝彩比他小十岁,从小就爱跟着他玩。十七岁的时候,封凝彩和他一起吃了禁果,被大人给发现了。他到是真的喜欢这个小表妹,哪怕法律不允许,也想和她组成家庭。但是上一代给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封凝彩的母亲跪在他面前磕了好多个响头,求他放手……他结婚娶林文佩的时候,封凝彩满十九岁,一个人在医院做流产手术,他半夜赶过去,封凝彩已经走了。
几十年过去了,那些事仿佛还在昨天。
谁没年轻过呢,谁在爱情里没癫狂过呢?直到今天,封凝彩还在他心里住着。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在密码锁上按下了四位数字。
房间的窗帘紧紧地拉着,密不透风。房间正中有一盏琉璃复古落地灯,彩光从琉璃罩子里透出来,投到垂着复古金丝绒大床幔的圆床上。
空气里弥漫着玉兰的香味,这是封凝彩最爱的花香。他有激动,快步往前走去。
“凝彩?”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了。
房间里很静,他开始热血急涌,手指慢慢地勾开了床幔,看向床上躺着的女子。被子蒙到了她的额上,只露出一头乌篷篷的头发。
他更激动了,但是隐隐地又觉得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