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一的时候,席磊的车一头扎进了路障中间,被尖刺扎破了轮胎,车子打了几个转,侧翻到了路边上。
“逮着了!”卫东一声欢呼,猛地推开了车门。
席磊被白色的安全气囊挤在中间,手脚都卡在变形的座椅间隙,眼珠子滚动着,不甘心地看着外面几个人影渐渐逼近。
“活着呢。”卫东弯下腰,把脑袋凑近破开的车窗前,冲着席磊笑。
“你们这是谋杀!”席磊喘着粗气,用力闭了闭眼睛,想让糊了鲜血的眼睛看得清楚一点。
“你神经病啊?我们在这里修路呢,你脑子有毛病呢,往路障上面撞。是不是玩女人玩多了肾亏,所以眼睛都瞎了?”卫东从地上捡起从车上崩下来的雨刷器,往席磊的脑门上戳了两下,“叫声大哥,我替你打电话叫救护车。”
“莫越琛呢?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席磊咬咬牙,艰难地动着脖子,想躲开沾了泥土的雨刷器。
“你猜?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出。”卫东拎了拎裤腿,蹲了下来,继续用雨刷器在他身上乱戳,“咦,不知道这里的骨头断了没,我给你检查一下。这里呢?弄清楚情况,才好告诉医生,第一时间对你进行抢救啊。咦,这里好像断了呢,都在流血……”
席磊痛得浑身发抖。
“对了,席总好像有洁癖!我有个办法一下就能治好你,就是以毒攻毒。”卫东咧着嘴角,笑着说:“我弄点老鼠和蟑螂放进来,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卫东!你别太过份!”席磊脸色更难看了,但苦于根本挣不开,只能气得额角发胀,一点反抗的办法也没有。
“那你说实话啊,发你的财就好了,你动我们院长夫人干什么?车祸这么好玩,我们院长只能还你一次车祸喽。”卫东把雨刷丢了,开始打电话,“菜市场里面现在已经开业了,去搞点什么鸡屎鸡毛啊,臭鱼啊臭肠子的,搞个几十斤。我给人家治病呢!”
“卫东,你敢……只要我不死,我出来之后就弄死你。”席磊大骂道。
“那你还是死了算了呗。”卫东笑出了声,“你死之前我还是要给你以毒攻毒的,你好好享受就得了。”
“莫越琛,莫越琛!”席磊大叫了起来。
莫越琛掐了烟过了。
周枫搬了把椅子放到车前,让他坐着。
席磊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脚尖裤角,他咬咬牙,忍着痛苦问他,“你开条件吧,要怎么解决?”
“你能有什么条件能和我谈?”莫越琛冷淡地说道。
“我……”席磊语结,喘了会儿粗气,小声说:“你大人有大量,我们就此翻过,我赔你三千万,怎么样?”
“三千万?你开什么玩笑呢?谁差钱啊?”卫东好笑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我和你无怨无仇,我只是想拿回我自己的钱。”席磊艰难地动了动胳膊,想去摸掉在一边的手机。
“开什么玩笑啊,你的钱?那是我们院长太太的钱。”卫东揶揄道:“人家老爸辛苦挣来的,你干了啥啊?”
“谁说是姓童的?他吞了这笔钱,他是个渣滓!”席磊怒声说道。
“难道你还是人中龙凤,你是国之精英?”卫东忍俊不禁地晃动了一下车门,“你还是赶紧把前因后果说给我们听听,若你真的委屈冤枉,我马上给你叫救护车。”
席磊知道,今天不说个子丑寅卯是走不掉的,他喘了会儿,小声说:“先给我叫救护车,去了医院我就告诉你们。”
“那算了,你就在这里趴着吧,这里修路,路障都摆好了,没有人和车会过来。”卫东站了起来,又用力摇了摇车子,“你好好享受,你的那些秘密,我猜也能猜出来。”
“莫越琛……莫越琛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想和你为敌,我只是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姓童的当年发现了不少事,他急于退出,还把钱给悄悄卷走了。我一直在找这笔钱的下落,若不是他把钱一笔一笔地给童心晚,我也不会知道钱是他拿的。只能怪他太贪心,居然敢私吞下这笔钱。我拿回自己的东西,哪来的错?”
“你拿自己的东西没有错,你让人开车撞童心晚,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莫越琛缓缓地说道。
“我……我哪有?那明明是荣宇做的……”席磊急得大叫。
“是吗?那几个白鹦鹉标志的浴池都是你实际控制着的产业,早年建起这些地方,你是为了洗钱。所以生意不好你也一直在经营,只不过后来这几年你的正行生意越来越好了,就急于摆脱以前的污点。想把生意全部洗白。没想到洗白的过程不怎么顺利,好运气在前几年都被你给透支光了。在舒琰和唐亚风那里,你亏掉的不止一点点。你更没想到的是舒琰这个人精明得让你无可奈何,明明事情都是他在经手,但是他却能全身而退,一点责任不担。你只能自认倒霉。”莫越琛点了根烟,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丢进了车窗里。
“你干什么?”看着火光在眼前闪动,席磊又是几声大叫。
莫越琛再点了一根,又往里面丢。这次烟丢得很准,丢到了他的头上,头发烧得滋滋地响。
“莫越琛,莫越琛你住手!”席磊狂叫起来。
“笔记本里的那三页是你让人撕的吗?你收买了谁?怎么得手的?”
“什么三页,哪来的三页?”席磊忍痛摆动脑袋,把烟甩开。
“警方来人了。”周枫大步过来,俯到莫越琛的耳边小声说道。
“怎么来这么快?”莫越琛拧了拧眉,看向远处红蓝闪动的灯光。
“可能是附近居民听到动静报警了吧。”卫东站起来,不悦地说道:“大半夜的还有这么多好市民,怎么不好好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