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头上冠前的珠链颗颗碰撞,她想去瞟身侧男人的脸,却只能隐隐约约瞟到同样大红色的衣角。
从谢钰来接轿至今,她一直未曾看清过他的容貌。
两世,她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婚姻对象的容貌,他常年在边关,未留下什么画像,只是作为燕国大将军的他的神勇却一直在民间广为流传。
她只见过他的背影,高出她很多,身材健硕有型,远远一看便知道武功了得。
容貌的话……
顾鸢心想,应和那些北境的士兵差不多,那里风沙硬,呆久了皮肤就会变得黝黑粗糙,而谢钰这种又常年练武的军人,更应是粗粝坚毅的。
“二拜高堂!”
司仪侧身,让二位新人对着主座上的谢家主与谢夫人。
虽说谢钰和谢家主是平辈,但长兄如父,谢家的上一辈已经都在宗祠躺着了。
这二人今天也是穿的亮堂,谢家主也端的一派慈祥。
只不过顾鸢却觉得无比讽刺,谢钰在家二人一个样,不在家就又另一个样了。
这婚真是行的极慢,晃晃悠悠一柱香,还没完事。
“夫妻对拜!”
顾鸢头上的珠链又滴滴答答的碰在一块儿,响声异常清脆。
她和谢钰的头挨得极近,男人身上没有她想象中常年练武或打仗的汗臭味,而是一种极淡又微苦的清茶味,礼香和这男人的香气化作一股,净又生出些甜味。
“礼成!”
这声音高亢洪亮,顾鸢也乐于终于解脱这繁琐的意识。
不就是守活寡吗,弄这么大排场干嘛?她放松了笔挺的背,被两个丫鬟搀进了房里,这剩下的应酬宾客,可就由不得她来管了。
房内静悄悄的,只点着几根喜烛,大红色的喜帐和绣着鸳鸯的被褥,都与前世一模一样。
她环顾四周,都是无比熟悉的瓷器,只不过后几年就都被家主那一房收走了。
点的香是她最爱的摘杏赏雨,虽已至盛夏,这间屋子却还是初春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