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啊嚏——”
跑着跑着,鼻子一阵奇痒难耐,他站定四下扭头,耸了耸鼻,随后又是一连串喷嚏,打得泪如雨下。
意识到被人拿住死穴,抹着眼嘀咕一句八字不合:
“算我倒霉,这回又栽你手里。”
他把衣襟扯上来兜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眉眼,睫毛又密又卷,其下眼眸深邃,色泽泛金,在天光下比常人的瞳色略浅,显出某种神秘的魅惑妖冶。
别急,还有后手呢。
脚下发力,七拐八拐到了东南角,一个肘击撞破琉璃窗,随后一只好似玩具的细小弓.弩出现在手里,朝着对岸一株凤凰树,“嗖”地射出一箭。
也不管对岸的人听不听得见,难掩兴奋大喊一声:
“关门放狗,哈哈……”
白南收到哨讯,抓过搁在树杈上的麻袋,松开袋口往下一倒,捏着鼻子变了个声。
“杜衙内,送佛到西天了,赶紧的吧。”
杜征跌在树下,七荤八素站起来,抬头一看,脸上乐开了花。
漪清园,嘿嘿,小爷我进来了。
今次好逑宴,他想了无数混进来的法子,奈何宴帖是实名的,即使他不介意冒名顶替,也没人愿意将这等殊荣换银钱。
午后,他到了宫门外面,打听到漪清园有相亲小宴,一时又被欲望蒙了心。
好想去啊,要是那三个幸运儿里有他的份儿,他发誓,回去就给老杜家列祖列宗烧一个月高香。
因着这份痴心妄想,一时不察被人套了麻袋,有个人隔着袋子,轻轻说出“漪清园”三个字,他当即放弃挣扎,顺从地让人背进来。
杜启茂隔着窗户看见下方欢快纵跃的身影,震惊张大了嘴,“征儿……怎么来了?”
皇帝伸头一看,随即冷哼,“胡闹!”
虞莜这会儿已避到花荫下的藤椅上,一旁有竹青布置的茶点瓜果,亭子则让给那三个年轻人尽情发挥。
风格迥异,妙语连珠,实在难得一见,比前世在朝会上听老臣们的陈腔滥调,可有意思多了。
被祈岚指为乳臭未干,朱允温扁了扁嘴,“可我和莜姐姐趣志相投啊,我会陪她吃遍天下美食、赏遍天下美景,再过些年,我就带她乘大船去海外,瞧瞧那光怪陆离的世界。莜姐姐嫁给我,只会有美满幸福的一生。”
虞莜听到这儿,跟竹青对了个眼色,各自流露几分向往。
白团脸儿洋溢幸福,朱允温指头伸到祈岚的鼻子底下,“你这书呆子刻板又沉闷,还妄想娶莜姐姐,你能给她幸福么?”
祈岚身如孤松,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显得曲高和寡,面上是阳春白雪般的冷傲。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熙沅殿下博学多才,岂是你这凡夫俗子能懂。岚自幼勤学苦读,十年间博览群书无数,以此微末之学,只愿成为殿下挚友知己,一生相伴,陪她遨游书海。”
“还遨游书海……”朱允温喷笑,“你家放得下那么些书么?”
祈岚拧眉,正色道:“公主乃金枝玉叶,照着你的梦想过活,岂非要风餐露宿,居无定所?殿下婚后,自当尊养于公主府,岚忝为驸马,便是殿下一世的臣子,虔心侍奉,事事以她为尊。”
虞莜在藤椅上换了个更舒适些的姿势,琢磨着好像也挺不错,竹青在旁小声评价:“太寡淡了……”
“想吃各地美食,让人快马加鞭送来即可,何须千里沼沼亲自跑去?”虞莜提醒她。
竹青立刻眉开眼笑,“欸,也对哦。”
就听谢洵云淡风清说道:“庸人多自扰,你们两人,一个庸庸……”指指朱允温。
“一个碌碌。”这回指的是祈岚,“如此对待公主,譬如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那你说该当如何?”那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不知道,像殿下这样才情姿容双绝的女子,在这天底下有多么难得。”
谢洵目光投向花荫下斜卧的美人儿,毫不吝啬表露赞赏,“如今这世道,女子不得入仕,亦不能立言,敢问诸位,如何才能流芳百代?”
不光朱允温和祈岚竖起耳朵,连梅染和竹青也颇为意动,屏住呼吸静听。
谢洵向虞莜优雅颔首,举止翩翩,大伙儿都等着他说出什么样的金科玉律,谁知他刚开口,所有人齐齐目露鄙夷。
“与殿下成亲后,我们会一同回江左老宅,那处山水秀丽、地灵人杰,乃绝佳的风水宝地,有本世子的高贵血统,以及殿下的美貌聪慧,你我专心诞育子嗣,不出三代,必出天资根骨奇佳的不世之材,如此,千秋万世,都会有人记得你的姓氏……”
大放厥词,引得一片哗然。
朱允温和祈岚双双感到女神遭受玷污,气得破口大骂。
皇帝在披香阁上脸色铁青,颤着手指向下方,“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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