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姨娘讪讪的告退,本想有机可乘,没想到挨了一顿斥责回去了。看二爷和二奶奶相处的情形,这上房专宠怕是要更甚。二爷宠了二奶奶一个月,看样这怀孕不过是早晚的事。她倒巴不得繁星早点有身孕,这样二爷就得到姨娘屋里过夜。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姨娘,即便是生下男孩也得交给正室抚养,菲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她在子嗣上倒是没那么大的贪心,只是想多得些宜宣的雨露。每晚孤枕难眠的日子真是难受,守活寡的滋味没尝过的人是不明白的!
一大早晨就接连打发了凌雁和梁姨娘,繁星倒是奇怪为什么没见到罗姨娘过来。难不成她就不好奇自己跟宜宣打架的事?若非如此,那她的心机就深沉的让人可怕了!会咬人的狗不叫,从来都是看准了狠下一口。
繁星照常去给侯夫人、老太君请安,送走上学里的逸浚,去锦绣阁的菲虹,随着告退的众人就要离去。
“二小子媳妇儿留下,我听说你对这芝麻花也感兴趣,倒是有人能陪我聊聊花了。”老太君突然开口留住了她。
繁星心下一动,低眉顺眼的回来。老太君朝着胡嬷嬷摆摆手,胡嬷嬷赶忙带着丫头、婆子下去了。
她见了心里越发的忐忑起来,看这架势果然是有事,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她想起了昨夜宜宣说的事,莫非……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跪下!”老太君突然厉声说着,“你的胆子好大!”
繁星“扑通”一声跪下,忙说道:“老太君息怒!”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老太君命令着,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繁星慢慢抬起头,迎上那双犀利带着怒火的眼睛,不觉感到浑身不舒服。这老太君在宫里摸爬打滚侍候老太妃,又把持侯府大小事宜多年,浑身自然散发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平日里闲话家常只觉得严肃些,眼下动了怒却让人打心底生出惧意。
“看你平日里一副温顺、柔和的模样,怎么背地里竟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老太君声音里的怒火似乎少了些,不过眼神带给繁星的压迫却依旧没有减少。
没弄清事情的原委之前千万不能胡乱应承,繁星在心里这般告诫自己,“老太君为何如此说?还请老太君明示!”
“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不清楚?打量我老糊涂了?”她也不再跟繁星兜圈子,索性捅破窗户纸,“你可知妻道?”
“为人妻者,首先要三从,性从天理,心从道理,身从情理。上孝公婆,中和妯娌,下教儿女,能助夫成德,使夫君无内顾之忧立身行道扬名显亲。”她娓娓道来。
却不等把整篇背完就被老太君打断,“既然你如此明白,为何至今还不与宜宣圆房?”
啊!老太君是如何知道的?繁星心中一阵诧异,这件事她可是连身边的丫头都瞒着。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老太君见到她的表情说着,“我当你是个心里明白的孩子,谁知道你却是最糊涂不过!没圆房不说,还弄了点血欺骗长辈,光是这一条就够休了你!”
她听了眼神一闪,知道老太君并没有休她的意思,不然就不会找个由子把自己留下还把其他人都撵出去才摊牌。不过她还是得装出惊慌害怕的神情,给老太君磕了一个头,赶忙求饶认错。
“你到底是年轻!”老太君见她认错的态度诚恳,肚子里的气便消了一半,“我看你嫁进来之后上孝公婆、长辈,下慈儿子女儿,对待屋里人又和善,便知你是个周全的。尤其是在逸浚身上用了不少心思,他亲生母亲也未必能如此。可你毕竟是宜宣的媳妇,怎么能把最重要的事忽略了?他是个冷性子,原来对屋里人就不上心,见你端着忸怩着便索性撩开手。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难不成还让他以后长在姨娘屋子里?我可是要抱嫡亲的玄孙子的!你说,那落红是怎么回事?差点就连我都骗了过去!”
老太君阅人无数,这些年没少娶儿媳妇、孙媳妇进门,哪个圆房的第二天不是露出端倪?偏偏繁星就跟往常一般,暗暗打量她行走、神色,分明还是个没开脸的样子。再加上老太君听说昨晚上二人吵架的事,便越发在心里怀疑起来。
冷眼旁观自个儿这二孙子对新媳妇是喜欢的不得了,又正是新婚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会跟新媳妇儿吵架?八成是阴阳失调火气旺盛,今个儿一诈繁星果然承认了。
不过在这种事情上毕竟是男人主动,宜宣若是强硬些还有攻不下来的?正是如此老太君才没太过为难繁星,又加上她见到繁星对逸浚的付出心里是欢喜的,所以才背着众人找繁星挑明。
“太太知道我们一直没圆房,便送了壮阳汤给二爷喝。我见了唯恐旁人说二爷的闲话,又不想让太太担忧,便扎破了手指。一切都跟二爷无关,老太君就责罚我一个人吧。”她不敢说实话,只能真假掺着说。她能跟一个古代的老太太说什么性和爱要统一的话吗?
“夫君丢人做娘子的脸上也无光,你是该替宜宣周全周全。”老太君听了她的话点点头,“我吩咐人偷偷弄些鹿血送过去,晚上你让他生喝下去,保管有用!”
繁星听罢面色羞红,老太君见状却说道:“虽说这种事要男人主动,不过关上门就你们夫妻二人,做什么谁知道?你过来,我告诉你!”说罢把她喊过去耳语,听得繁星粉颈低垂面泛桃花。
打发了繁星,胡嬷嬷轻轻走进来,老太君便吩咐她偷偷弄些新鲜的鹿血进来。
“用不用暗中找大夫配一副补药?”她轻声说着。
老太君闻言摇摇头,“这鹿血不过是个警示,她们小夫妻若是再敢不圆房就等着瞧!你打量二小子身子真虚啊,他不过是瞧着媳妇葵水没来下不去手罢了!当年罗姨娘的事情你忘了?他对这个媳妇终归是不同,不过我不敲打敲打,恐怕他们真以为府里的长辈好唬弄。
你别看二小子媳妇不声不响,我瞧着却是个厉害的,不然就能让二小子忍着让着了?你看着他长大,娶妻生子,什么时候不是冷冷的不讨喜的样子?唯独在瞧新媳妇儿的时候眼里带着温柔,这小子从不在男女之事上用心,闺女儿子都有了倒开了窍!”说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哪里还有斥责繁星时的怒气?她知道繁星葵水刚净,这个时候圆房极易怀孕,说不准下个月就会有喜事了!
晚上,胡嬷嬷便把鹿血偷偷送到临风居,繁星见了有些害羞。她把箱子打开,拿出放在最底层的亲手缝制的睡衣。成亲之前,她仿照现代睡衣的样子缝了一套性感睡衣,想象着穿着心爱男人看的情形。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有机会穿上,全当是个念想,没想到竟有穿上的一日。
宜宣打后厦里洗完澡出来,袍子就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只系了下面几个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肌。他嘴角带笑朝着繁星走过来,圈住她的腰肢笑着问道:“什么东西?好像是血!”
“鹿血,胡嬷嬷送来的。”繁星低头回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
他闻言一怔,赶忙托起繁星的下巴瞧着她的脸色,“祖母为难你了?她知道咱们没圆房的事了?你没挨骂吧?我……”
“噗嗤~你要一口气问多少个问题?”繁星听了笑着打断他的话,“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瞧着她笑得娇俏,手掌托着她的下巴感觉细腻光滑,他立即心旌摇曳起来。
“星儿!”他搂着繁星的手微微用力,头慢慢伏下去。
繁星轻轻推着他,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轻咬着嘴唇说道:“我先去洗澡,等我。”说罢灵巧的扭身摆脱他的怀抱往后厦去了,走到门口还回头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得宜宣心里酥麻,往前追了两步又停住。他瞧瞧桌子上的鹿血,眼前是繁星娇嗔说着“等我”的模样,顿时欣喜的站不住脚。他在屋子里来回踱着,一会儿竖起耳朵听听后厦传来的水声,一会儿瞧瞧床上的大被子。突然听见里面水声停了,他赶忙假装镇定地坐在床上,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后厦的门。
片刻,门开了,繁星打里面走了出来。
啊!只瞧一眼,他便觉得浑身冒火,身体里一直被克制的燥热像波浪般涌上来。
只见繁星里面穿着黑色细肩带轻纱小睡裙,长度刚过臀部,露出修长纤细的大腿。深v的领口罩不住胸前的雪白,小巧却傲然挺立。一支红梅斜在胸口,让人移不开眼睛。外面罩着黑色的及地长袍,同样是纱制,领口、袖口都绣着别致的梅花,中间只系着一根黑色丝带。行动之间飘逸飞扬,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白皙的大腿,竟是魅惑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