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丞的诗集每天读一页,眼下已经会背了二十首。《成语故事》倒是有趣,我已经看了一大半。”菲虹笑呵呵的回着。
“哦。那我得考考你。”繁星闻言想了一下,“你就给我说说‘郑人买履’的意思。”
那父子二人都认真的听着,菲虹不假思索的回道:“郑人买履既是一个成语,又是一个典故,更是一寓言。它说的是郑国人因过于相信‘尺度’,造成买不到鞋子的故事。它告诉人们,遇事要实事求是,要会灵活变通,不要死守教条。母亲,我理解的对不对?”
“嗯,你理解的很好!”繁星高兴地点点头,“读书的时候要善于思考,要求甚解,不然还不如不读!你要坚持把读完的感受写下来,得空的时候我细细的看。”
繁星开始教导菲虹,不仅常带她在身边,让她瞧自己如何管教下人,还精心选了几本书给她读。特别是那本《成语故事》更是繁星亲自写出来的,符合菲虹的年龄特点,能让她在读故事的时候得到启发。
至于那本王维的诗集,是繁星回忆着背写下来的。收录的不全,却也有一百五十多首,都是王维田园山水的代表作。王维的诗在描绘自然美景的同时,流露出闲居生活的闲逸情趣,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被后世称之为“诗佛”。只要把他的诗全都背诵理解下来,即便成不了诗人也会有诗作脱口而出。
繁星还选了一本《孙子兵法》让菲虹读,看来她的兴趣不大。不过也难怪她不感兴趣,女孩子本身就不喜欢打打杀杀,况且菲虹年纪还小看起来有些难度。繁星倒是不着急,先熏染着,多看几遍她便能读明白了。
宜宣早就跟繁星达成共识,在教育孩子上面不插手。眼下他见菲虹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
逸竣更是难得地笑着说道:“妹妹真是聪明,这样下去我这个做哥哥的恐怕要不及了。母亲到底给你看了什么书,我也要瞧瞧!”
“母亲写的书,比那些《三字经》、《百家姓》好看多了!”菲虹见父母亲和哥哥都夸赞自己,脸上多了几分得意的神色。
繁星捏住她的小脸,说道:“你忘了夜郎自大的故事了?”
菲虹闻言吐了一下舌头不敢再露出洋洋得意的模样,逸竣见状倍感欣慰。之前他见嫡母宠溺妹妹,对她娇生惯养,唯恐长此以往下去妹妹不知道世间险恶。害怕她长大之后还是像一张白纸般的单纯,这不是干等着被人欺负吗?
眼下见到嫡母对妹妹的教导,虽然态度还是那般宠溺,可该明白的道理都让她明白了。看见妹妹在一点点成长,看见嫡母这般用心教导,他终是放下心来。
畅春进来询问是否开饭,繁星便吩咐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绿萼挺着大肚子进来了。繁星忙让小丫头扶住她,到罗汉床上坐下才说道:“你行动不方便,有什么事就打发个丫头婆子进来,何必要亲自跑一遭?”
“好几日都没来给奶奶请安,今个儿天好便过来了。再者说,奴婢的肚子不过才六个月,哪里有什么不方便?奴婢现在能吃能睡,比刚怀上那会子好多了。”绿萼笑着回道,“而且奴婢还有一件大喜事要亲自回禀奶奶,孟侍卫终于醒过来了!”
“额,什么时候的事?”繁星一愣。
“就是今天早上的事,送饭过去的小丫头回来说,四姑娘激动的满脸是泪水都说不出话来。我一听就赶紧进府送信来了,也不敢过去打扰。”
繁星惊喜地站起来,心里想着过去看看,可又怕惹恼了神医只好忍住。
却说孟阔醒了过来,这二十多天他虽然昏迷不醒,可脑袋是清醒的。身边有什么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听得明白。他知道这二十多日都是晚瑕在身边侍候,喂药、换药,帮他擦拭身体,照顾得无微不至。
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见晚瑕就守在床前。她面色憔悴,满脸是担忧悲戚的样子,见到他醒过来顿时哭得不能自持。
“别哭,我这不是好了吗?”他支撑着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牵动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不计其数,最严重的在胸口,差一点点就刺到心脏。
看见他眉头微蹙,晚瑕忙抓住他的手,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别动,你身上的伤口才杠杆结痂。”
孟阔反手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掌心的茧子心里一痛。他知道晚瑕从未做过家事,这二十多天却像个小丫头似的什么都干。原本她的手细嫩柔软,眼下竟生了茧子,让他如何不感动?
“辛苦你了!”他是个笨嘴拙舌之人,一肚子感激的话却说不出来。最后吭哧了半晌才挤出这四个字,还闹得自己满脸通红。
晚瑕忙抽出自己的手,脸上飞着红霞浑身的不自在。别看孟阔昏迷的时候,她连身子都帮他擦了。可眼下这人醒过来,她却碰都不好意思碰。
她慌忙站起身,想要出去。孟阔见了忙喊着她的名字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一动胸口的伤口被扯得生疼,他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晚瑕听见立即扭身回来,扶着他躺下,有些责怪地说道:“你的伤势很重,请了神医才能够救回一条命。你不好生躺着静养,起来做什么?若是把伤口再撑开,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别走!”孟阔拉住她的手央求着。
晚瑕轻咬了一下嘴唇点点头,把他身上的被子盖好,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不走,你把手松开!”晚瑕的心跳得厉害,脸胀胀的发烧。
“不!”孟阔听了却攥得越发紧,“我一松开你就会走了。这二十多天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多想睁开眼睛拉住你的手!我告诉自己,若是能熬过这一关醒过来,就再也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听见他说自己意识清醒,晚瑕吓了一跳。这样说来,莫不是自己给他喂药、擦身子,对他说话,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吗?妈呀,这可怎么办?羞死人了!
“你放心,等我能下床走动便去侯府提亲!”孟阔憨厚地笑着,一想到晚瑕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心里就甜蜜蜜的。在他心里,早已经把晚瑕当成是自己的娘子,所以反倒大胆起来。
“咳咳。”还不等晚瑕说话,门口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神医迈着方步踱进来,“虽然醒了可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暂时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忌房事!”说完扭身出去了。
晚瑕臊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甩开孟阔的手跑了出去。躺在床上的孟阔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脸上又多了几分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