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吃过午饭孩子们都要睡上两个时辰,不过有时候中间会醒。若是三婶母不嫌我那里简陋,不如移步去我那里可好?”繁星想了一下笑着回道。
三太太点点头,过了晌午果然去了临风居。马上就要过年,房贵妾忙着打理内院的杂事脱不开身,自然是没有尾随过来。
繁星吩咐人上了茶点,屋子里只留桂园一个人侍候。她和三太太两个人就坐在炕上,晌午的阳光射进来洒了一地,光线好又暖和。两个人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炕桌,上面除了茶点还有个小笸箩。里面放了毛线和用竹签磨成的针,还有剪刀等物。
三太太手里正织着一件毛衣,看花样是男式穿的,可却是小孩子的尺寸。
“织给宜凌穿得,他看见逸竣穿很羡慕。你知道他母亲没空又不会这个,只好我这个嫡母织了。”三太太淡笑着解释道。
繁星听了瞧着三太太,看着她淡定自若的脸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温婉退让到无路可退,还是被紧紧逼迫,换做谁都会奋起反抗!不过其他人肯定没有三太太这般狠绝,她的心恨得发疯,可脸却平静极了。
在繁星看来,现在的三太太就像个复仇天使,别看她现在一脸平和,其实是在等待时机。能隐忍到这步田地,爆发起来会所有人都感到可怕!
“这些毛线下了水会缩,织得时候要稍微大一圈,穿之前先洗洗。”繁星收回眼神说着。
三太太抬起头,瞥了旁边的桂园一眼,轻声问道:“那****说过的话还算数?”
“三婶母说话不用顾忌桂园,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繁星闻言回着。
“嗯。”三太太织着毛衣的手略微停滞了一下,随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藏医秘方很多,不知道有没有一举得子的办法!”
她一直在有意的回避三老爷,其实正像房贵妾猜测的那样,她在欲擒故纵。她厌烦三老爷的碰触,只会让她觉得恶心难受。可身为女人没有夫君的宠爱,没有子女依靠,她拿什么跟房贵妾斗,拿什么在侯府立足?
她再也回不到之前清心寡欲的日子,她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将来下地狱她并不害怕,不过路上有几个人作伴也省得寂寞!
繁星听罢想了一下,这才回道:“没有太大的把握,我打听打听再说。”
“好。”三太太的话并不多,接着低下头织毛衣。到了领口减针的地方有些弄不明白,繁星见了耐心的示范讲解起来。
等到一直把领口织完,三太太这才发觉时候不早了。她觉得后背有些僵硬,浅笑了一下说道:“到底是上了年纪不如年轻人,做了这么一点活就浑身酸痛。”
“旁人见了三婶母跟我在一起,只会以为咱们是姐妹。”繁星笑着回道。
不过她却不是奉承,三太太常年吃素又潜心修佛,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清汤挂面的模样像少女,举手投足又有几分贵夫人的韵味,虽然不是第一眼美女,却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属于耐看型。
三太太宛然一笑,越发平添了几分颜色,“上次你打发人送过去的胭脂很好用。看起来像鸡蛋糕,抹在脸上不油腻还湿乎乎的。我想是拿东西起了作用,我这脸竟一日比一日细腻起来。不过只是副臭皮囊罢了,百年之后不还是一样化为腐朽?”说到这里眼中有几分讽刺的味道。
繁星见状不语,知道她是被某些事,某些人伤透了心,以至于对人生,对这个世界都产生了厌倦。繁星不是菩萨,不能普度众生。个人的梦个人去圆,谁也无法代替其他人走人生路。三太太已经决定了以后的路,繁星只能祝福她求仁得仁了。
“这两三个月我的葵水来的很正常,那秘方尽快为好。我不想再等下去!”三太太眼中的讽刺转为坚定。
繁星听罢说道:“不知道三婶母的葵水都是什么哪天来?”
“上下差不了两天,上个月是十五,这个月是十三。”三太太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
她闻言算了一下,笑着说道:“三婶母的病果然好利索了!正常的葵水周期是二十八天,这个月二十五、六、七三日,是三婶母最容易受孕的日子。我会抓紧把药弄来,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三婶母自己了。若是这个月不行,那么下个月就往前推两天左右,以此类推即可。”
三太太不知道繁星是哪里来的这些说道,不过还是选择了相信她。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三太太便起身走了。
繁星亲自送到院子门口,看着她袅袅婷婷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才进去。
三太太只带了个小丫头出来,走到院子才发现毛衣竟然忘在临风居了。她暗道自己老了记性不好,忙吩咐丫头去取,自己则慢悠悠的往前走。
“咳咳。”忽闻两声故意的咳嗽声,三太太瞬声瞧过去,竟然是三老爷正背着手踱过来。
这个时候他怎么回来了?虽然他待得衙门没什么事做,不过这个时辰很少见到他的人影。即便是府衙没事,三老爷也是跟着一些同僚去喝酒玩乐。
在她发愣的功夫三老爷已经到了近前,这功夫再想要走开已是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