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贵妾的丧事办得并不风光,而且还有些仓促。最近侯府是非多,众人都在背后议论起来。不过没出几日,众人的视线便迅速转移,因为京都又出了大事。
皇上给两位皇子指了亲事,结果既在众人意料之中,却又爆出了冷门。
廖荣臻竟然被指给了大皇子做正妃,王御史家的姑娘成了二皇子的正妃。另外德妃和惠妃又分别给儿子挑了两位如夫人。
皇上下旨在宫外给两个皇子盖府邸,分别册封了郡王,打算明年大婚就让他们搬出宫去住。
繁星听了这消息觉得奇怪,之前不是说暂时不指配正妃吗?难怪这圣旨迟迟不下,原来是有了变动。
宜宣回府就被侯爷叫到书房议事,直到下半夜才回到临风居。繁星已经把夏末打发下去睡觉,炉子上温着早就炖好的补汤。
她见到宜宣进来,身上、头上有些湿漉漉,往外面张望了一下才知道下小雨了。
“怎么不戴上斗笠,就这样淋雨回来的?小城子干什么去了,连这点事都办不妥帖!”繁星忍不住埋怨了两句,赶忙拿过干净毛巾踮起脚,“低些头。”
宜宣顺从的把头低下来,胳膊环住她的腰肢,“这点子雨算什么,连地皮都没湿透。”
“春雨贵如油,别看这雨跟牛毛似的,下一晚上可管大用了。”繁星淡笑着回道,“快点把衣服换下来,免得湿气侵体。”
宜宣却把头搭在她的肩上,嘴巴不安分起来。还不等繁星推开他,就见到他站直了身子。
他们父子在书房谈了半晌,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不过繁星关心的是宜宣的情绪和身体,其他的统统排在后面。她体贴的把干净衣服拿过来,亲自动手帮他换上,再拿来温热的补汤。
“煨了半晌早就入了味,赶紧喝了吧。”繁星盯着他喝得一滴不剩又把漱口的茶水递过去,“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她最了解宜宣,即便他不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现,她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宜宣听了点点头,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他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繁星,况且他从未想过要对她有所保留。
“宫里头出了些乱子,好在没有几个人知道。”宜宣拧着眉头回着,“眼下二皇子还在乾清宫外面跪着,皇上是动了震怒!”
繁星闻言也是一皱眉,这指婚的圣旨刚刚下,二皇子怎么就惹皇上生气罚了跪?
“惠妃拦都没拦住,没想到二皇子倒是有几分倔脾气。”宜宣接着说道,“他执意不肯娶王御史家的姑娘为妻,可这样跪着却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只能连累……唉,孩子们都长大了,到了该操心的时候。”
听见他半吐半咽的话,繁星登时明白了。难怪公公跟他商量到半夜,原来二皇子的举动跟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个傻小子相中了菲虹,前一阵的小选原定是给两个皇子选侧妃,他才按得住性子。怕是他想着把正妃的位置给菲虹留着,没想到皇上竟然突然指了正妃。
不过他真是太糊涂,跪到乾清宫门口能改变什么?难不成让皇上把圣旨收回去?还是想向所有人宣扬他心中早已经有了意中人?
倘若众人知道他喜欢的是菲虹,怕是要谣言四起。到时候菲虹会被人指指点点,往后该如何自处?况且皇上从来都是个不沉溺与酒色之人,最厌烦后宫女子干政,更看不得儿子们因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忘记身上的责任。
眼下他跪在乾清宫门口苦苦哀求,只能让皇上越发坚持之前的决定,更会对菲虹厌恶。在皇上眼中,菲虹就是红颜祸水,是迷惑住儿子眼睛离间他们父子情分的罪魁祸首。
二皇子到底是被惊慌冲昏了头脑,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发出自个的呼声。不过细细想来,他又能怎么办?要么就放弃心中的执着,老老实实接受父皇的安排;要么就苦苦哀求让父皇看到他的决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还是个没完全长大的任性偏执的孩子,对于菲虹的执念好像没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执着中透着些许幼稚。可一旦认准,就会哭闹折腾,直到得到满足为止。
眼下他就直挺挺跪在乾清宫门口,身上早已经被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小宫女奉了惠妃的吩咐前来撑伞,却被他撵了回去,前来送饭的太监也被他骂走。
皇上一直在御书房批写奏折,对于子幕的举动没有半点反应。不过徐德海却知道皇上已然动了怒,吓得越发缩着肩膀连脖子都不敢探出来,生怕被当成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