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娓娓掀开陈年记忆的醉酒,埋葬下的熏陶无穷了她的眉目,哀思如潮。那巨滚的洪水懵然闯进顾婉的脑中,原来,她道道的心结下,却是这幅景象。
她错愕了,愣神了,沉浸这朝花夕拾一岁月。
二十六年前,草木皆生,蒹葭玉树间,两道车影才道上形影追赶,一前一后。前方的车辆恍惚着在巍峨雕檐的壁涯边,飞速的冲刺,不顾身后喇叭的呐喊,若逃命的鸳鸯,错乱了思绪。
“老大,加速。”着身黑衣的男子怀中挽着白皙的婴儿,粉嫩之下的杏瞳秀眸惺忪,模糊着波光看着面前略显紧张的男子。
被唤作老大的男子鸭舌帽下眼底划过精光,抿着唇线,脚尖毫不犹豫地踩下加速板,那屈膝的羊肠小道之中,黑色车影骎骎地滑下残影,偶然擦边涯边的杂草,很是惊心。
“糟了!”后边紧紧尾随的车辆中,身着警服的男子咒骂一声,眉宇狠狠的皱着,愤恨的捶打着方向盘。在他的眸光之下,黑色车影就这样恍然间,直直的滑下坡涯,直至看不见边角。
无数的警车在涯边停下了车,面色无奈的看着涯下的一望无际,领头的男子眉宇蹙着,嘴里却冷静地指挥道来:“分三个分队,却下面搜寻,剩下的联系家属!要的是速度!不容耽搁!”
身后的人群很快就反应过来,冥冥中,山谷之间,回荡着警车的鸣叫,夹杂鹰的呼唤,胆战心惊。
掩耳之势,等登上了半涯,现场留下的,也只是车身坠下烧成的灰烬,可却只发现前头一男子的尸体,不见婴儿与另一个绑匪的身影。
“警官,一绑匪带着人质顺着小路逃脱了。”白衣男子慢条斯理的诉说着现场的情况,指尖说着拿出那旁小道残下杂草上的缀缀血迹。
男子默然,哀叹,吩咐下几句,留下几人做最后的收场,只好回到警局等待消息。
“警官,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呢?”还未踏入门槛,妇人轻颦双黛,红肿着眼眶,哭丧着脸颊,祈求地来到警官的身前,面色无光,眸翼之下,掩藏着期待。
可来人却摇了摇头,手掌镇重地轻拍妇人的肩膀,以示安慰,轻喃。
“很抱歉...车坠下了悬崖,但是您的女儿跟一绑匪逃离了现场,我们会尽力的。”
闻言,妇人有些绝望地垂下葱指,蹲下身姿,捂着脸颊埋头轻泣。
因为深陷狼窝的小人,就算在昼夜之后寻找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怪她,都怪她,没能好好地看住自家的宝贝。
妇人身后身姿魁梧的男子轻柔地拉起她,揽在怀里,剑眉之下也是愁苦与自责,看着对面的警官,叹道:“警官,请务必找到她,我亏欠她的...一定会弥补回来。”
时光如梭,一晃就是半个月,而最后得知的结果,在荒郊野岭的破旧小屋内,目睹的,只是那绑匪浑身血迹,倒死在了地上,婴儿,不知所踪。
这个婴儿的一家,在各地不间歇的搜寻,这一寻,就是二十六年...
朝花夕拾,仿佛她经历的这一切,若一场梦,却又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润了眼眶,漫了脸颊。
“奶奶...对不起。”额前的碎发遮掩着眉宇,眼帘之下,钳着朝露的眸子,烁着晶莹的眸光。她的执着,这么看起来,不切实际,略显可笑,她的愧疚,也只能化作呢喃。
老人指腹摩挲着她娇弱的肩膀,和蔼的笑着,动作轻柔地将她护在怀里,绵绵下,若笔墨浓稠的画卷,一筹莫展。宋羽辰指尖撑着伞,静静地站在她们的身后,遮挡着,这往来的风雨。
哭够了,眼角沾着泪珠,不舍离开眷恋的怀抱,轻泣地瞩目面前花白发丝的面颊。突然发现,如今的自己,居然这般的感性,容易哭了鼻子。
老人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她的墨发,眸中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