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羽的睫翼轻微颤动,眼睑下打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顾婉睁开双眼,眼皮有些厚重,那瞳孔深处弥漫的水雾散去,景象逐渐清晰,入目的四壁洁白,嗅入浓重的碘酒味。
窗外,摇曳的树影若细密的绸缎,洗淡了穿梭于缝隙的茫茫,洒进纯白,多了些温意。抬起酸痛的胳膊,想起刚才发生的断续的片段,指尖捂着肚子,神情沉思。
这时,门外有着动静,把手拧开,简赤进来时,见欲要下床的顾婉,连忙抬腿上前,手中的袋子随手扔在床头,大手扶住她的娇躯,嘴里不禁喃喃:“你身体不好,现在还不能下床。”说着,就将顾婉又重新弄回到了床上,掖了床单,指尖整理着她的发丝。
“那个,我昏迷了多久?”顾婉睁杏眸,瞩目面前也同样看着他的男人。闻言,简赤眉宇却轻皱,蜜意的脸颊蒙上愠怒的意义,难得地加重语气,低沉着嗓音放出:“你还说,昨天你偷跑出去连都不跟我通知一下,你知道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啊,如果一个不小心,你是不是又要不见了...”刚开始带着厉气,而后是酸涩的苦怅。
他垂着发丝,额前墨色的碎发鬑鬑地遮住眼帘,透过缝隙,裸露着那迷惘的深意,匆匆划过。
这也不仅仅是害怕悲剧的重演,其实更在意,他自己的私心...
“阿赤抱歉,在家中实在闷得慌,我怕你不同意我出去...所以就没有告诉你,我错了嘛。”顾婉发丝微垂脑袋,那若璎珞的黑色遮挡着脖间,弯着柳眉,杏眸带着弱光,怜悯不失柔意。
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只是扮演着自己最完美的角色,安慰他的对象。这也是出于真心,看到他失落心痛,恐怕是谁都会不忍吧。
简赤见她撒娇的模样,无奈地叹气,敛起不明的情绪,眼角又染上模糊的窒溺感,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轻捏了下她的鼻尖,轻笑着。
顾婉突的转眸一想,疑惑自己倒下的缘由,这么想着,嘴里也倾吐出来:“还是因为上次呕吐的原因吗?不过居然会疼得昏倒。”撅着唇瓣,丝毫没有顾虑自己腹疼的缘由。
闻言,简赤指尖一顿,眸中划过深意,抿着唇瓣是看不懂的黯然,那放在她手背上的手杖掌收回,摩挲着自己的指腹,轻皱眉宇,微张唇瓣,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眸,意外的凝重。
气氛一下就压了下来,顾婉也感到了对方的肃穆意味,面上的神情渐渐敛下,心底有种不安的石头生气,砰然跳动着,骤然起伏。
他盯着,半晌才当初沙哑的嗓音,几许沉重:“阿熙,等会听我要说的话,可能你会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但终究还是瞒不住的...”他低头喃喃,眸中犹豫,指尖拽着衣角紧了紧。
在顾婉深邃的视线下,他须臾停顿,最终开了口,淡淡地倾诉:“你...怀孕了。”
话音落地,空气寂静的窒息,硝烟中消散着不安的气氛。那几字若轰鸣,猛地炸向自己脑海,萦绕在耳畔,只闻见自己心跳的骤停,耳中嗡鸣,睁着瞳孔,她几乎不敢相信从口中听到的那句话,确切的说,跟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怀孕了,怀孕了!那这孩子会是谁的,简赤?不可能,自从她失忆后从第一眼见到他,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肌肤之亲,更别提失忆之前,简赤亲口承认的她失踪了三年才遇到了她。
那是不是就说明,自己怀中的孩子,是在失忆前怀上的...那这个人,是谁?思绪若断线交缠着,包裹着那浑浊,冥冥之中,恍然思虑着,脑中竟浮现那梦中男人高大的背影。
是他吗?可是,他到底是谁...
顾婉垂着脑袋,简赤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吓得不轻,神色紧张地十指握着她的指尖,眸中是深邃的深潭,如墨如碧,寂静地毫无波澜,嘴边却是蜜意的轻喃:“阿熙,不管这孩子是谁的,我都会照顾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说的是实话,可内心却四起彼伏。
他自己的职业就是医生,在上次那次事件后为顾婉把脉,就发现了不对劲,结合她的症状,就明白了,自己身边的女人,怀了孕,至于孩子的爸爸是谁,他很清楚是谁,却是永远都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更不存在告诉面前心爱的人。
他的话传进她的耳畔,只是皱着眉,没有说话。这些天脑中断续的碎片和这些莫名的事件联系在一起,她就很明白,简赤,他撒了慌,但是也能感觉的到,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她无法反驳他说的,也是因为自己身孕在身,确实在找到真相之前,需要他的照顾。
可是,是什么,让简赤为了让她留下而撒谎?还有她床头边的照片,那笑得开朗的女孩,究竟是谁?
再抬眸,入目男人深情的眉目,柳眉再次轻皱起,眸中是深邃,心底暗云涌动。又是那种眼神,茫然着瞩目她的眸子,视线描绘她的脸颊,却是浑浊的,不再清晰。
心底的疑惑很多,嘴边也不禁轻喃说出了口:“阿赤,你是不是...在骗?”话语说的很淡,视线淡然地盯着他,瞩目简赤的一举一动,抬眸间眸底的任何的神情都不放过。
果不其然,男人眸底划过异色,是一丝慌张,不过很快地就逝去,却被她抓住。他指尖泛白,面上却毫无变动,腻腻地轻笑着,嘴边说道:“我骗天骗地,但是我简赤发誓,绝对不会骗阿熙。”他一脸真挚地说着,还比起两根葱指,凝视她的眼睛。
恍然间,连顾婉差点就信了,可心底的错杂提醒着自己。指尖微紧,脸上配合着扬起微笑,若被他感化的模样,面上藏着青涩的红润,低着头,腻着唇角,若鸿儒莞尔谈笑。
“好嘛,是我想多了,你也知道我失忆,有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她说着,语气带着点冁然,双眼含笑。
“真乖。”闻言,简赤心底的浓重的不安恍然散去,不禁松了口气,脸上也笑着,揉着她的脑袋。
俩人个坏心思,分道扬镳,谁也触及不到谁。
......
直入秋季,瓦蓝皎皎的边际绵延无尽,捂上神秘的脸纱,旷野下是朦胧的灰暗,若破碎的棉絮,藕断丝连。
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在这静谧之间走着,宽跨的帽衣的垂挂在肩头,眉宇遮挡着阴影,裸露着性感的唇瓣,透着忧郁却显气宇,显黑的脚尖停驻在拐角处。
那里四周荒无人烟,在这高大的建筑下,一股昏暗的气息在四周弥漫着。见到不远处逐渐走来的身影,门口身着黑色制服的保安面色肃穆,手中的电棒一下拦住了他。
“先生这里禁止进入。”
男人阴影之下的瞳孔划过深意,眉宇间是雷雨前的征兆,是危险的禁欲感。葱指微动,指缝中夹着一张名片,随手扔给了面前的人,抬腿直直地走了进去。
门前的保安愠怒,刚想拦截,他身旁的另一人一把扯住他,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名片。保安回眸,待那白纸黑字入了目,面上泛白,喉间不禁吞咽下一口唾沫。不过专业的职业操守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站会自己的岗位。凉风吹过,打了哆嗦,脊背竟留下一抹冷汗。
天哪,他刚才差点就做出蠢事,惹到那个男人,还好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