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大宛,宣政殿——
金銮殿上,群臣噤若寒蝉。
虽然早朝时间已过,国君还没有来到金銮殿上。可殿下却没有一个臣子敢言语什么。
即使是郭家、许家、穆家的家主也都是一言不发。其余臣子看到他们大宛四大家族中的三大家主,都是一言不发,又毕恭毕敬地站着。
谁也都不敢动,也更不敢言语。
若是璃王慕容璃在这里,可能会略有不同。但是大宛人皆知,因为当年皇帝胞妹许锦公主本就身体羸弱,怀着幼子慕容璃时,身体上的不足就更是显露无遗。
未足月时,许锦公主就撑不下去,难产而死。幸而慕容璃活了下来,虽出身高贵,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更是大宛几乎所有未出阁姑娘心中倾慕的对象。但却先天身体微恙,需时时调理才行。
这么想来,此时的璃王慕容璃必是在东边青丘古国修养,并不在这大宛的京都上京之内。
这时,有几位平日里稍微沉浸在酒色里的大臣,身体早已因站立过久,难以吃消。可却楞是一动也不敢动。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从他们的脑门上滑落。
“陛下驾到——”
众大臣连忙跪拜。
远远地,有一股迫人的气势,缓缓而来。
通天冠,蟒龙袍。那男子缓缓走上上座。坐在了这万人之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之上。
“平身”,男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凛。
众大臣起身。
那男子有着棱角分明,俊美异常的五官。但浑身却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他目光深邃、锐利。没有人敢与之四目相对。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旁的赵公公宣道。
群臣面面相觑,他们有本,可是却不敢奏。
终于有着不知该说是不怕死,还是倚着自己是开国功臣的右丞相李兆言终是站了出列。“陛下,臣以为万不可任用女子为官。否则,终将牝鸡司晨,国将不国。”
闻言,龙椅上慕容诀的俊眉微皱。
李兆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壮了壮胆,才又说:“许千雪身份卑微,原先不过是个普通的宫婢,如今却要成为正式上了官蝶的正五品官,恐令天下与群臣不服。
更何况——”
李兆言顿了顿,咽了下唾沫。才有说道:“更何况,她毕竟是个女子。”
李兆言最后一句话一脱口,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忍不住窃窃私语。
慕容诀看着朝堂上文武百官们,眼神冰冷,好似不像在看活物。
“朕看李大人身为开国元老,政事繁重,竟有空关心起朕任用一个区区五品官的事由。难道是我大宛的政事,汴州的水灾还不够严重,朕的右丞相竟然关心起个五品官的任命?”
慕容诀坐在龙椅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话语中的那股渗人的凉意,甚至是一丝杀机,显露无疑。
李兆言的腿有些发软,但毕竟是在朝堂上了多年。硬是支撑住,回禀道:“陛下明鉴,臣只是不希望陛下背离了该有的章法。被一女子迷惑了心智。”
“被一女子迷惑了心智。”慕容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冰冰的重复了李兆言最后的一句话。
他站起身来,却是拂袖而去。“将右丞相李兆言削职为民,没有朕的指令不准离开京都上京半步。”
“是”
殿上,立马就有慕容诀的龙景卫将李兆言拉了下去。
“陛下,陛下——”
李兆言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开国功臣,当朝右丞相。会为这么一句话,因为这么一个卑贱的宫婢,落到了个罢官免职,幽禁的地步。
看来真如传言所说——
那许千雪当真是异星转世,祸国殃民。要不怎么能让陛下这般维护于她,甚至不顾我在朝中的根基,就这样将我罢官免职,幽闭家中。
耳畔,右丞相李兆言的哀怨声还清晰在耳。
许家现任家主,许千雪的生父却忍不住心里微颤。早知道就应该除掉这个祸患。被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所蛊惑,让她陪着茹儿入宫。没曾想,却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背着自己和许家整个家族,给穆家的梅妃当了探子,害得茹儿不得圣宠,而她自己却硬是让陛下破了开国时订下的章法,任她为女官。
——真真是笑话。
果然是那贱人生的孩子,一点都没有为我许家着想。当初就应该把她像她母亲那般沉塘淹死,以告我许家列祖列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