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干爱豆(GL/食人) (第1/1页)
公交车内,颠簸的月光从窗外照来,白幽单臂搭在身后的椅背上,侧着身子看朱邪立体的五官轮廓,在月色树影的映衬下明灭不休。看一会,她猛地蜷起身子,脸埋进臂弯,肩膀一耸一耸,带动座椅震颤不止。后排乘客以为有人癫痫发作,好心地降低身子,从椅背上端的扶手空隙望过去。娃娃脸的年轻女人正在无声地狂笑,齐肩短发的发脚不时被她吃进嘴里。不像身体有病,倒像……乘客更觉得古怪,坐直身子看窗边一直望着窗外的女人,竟看不出并排坐着的两人是同行者,还是陌路人。不过,人家一直被盯着看也没说什么,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后排乘客小心翼翼收回视线,又忍不住用余光悄悄偷瞥。朱邪根本没留意身旁的白幽在发什么疯。她满脑子计算着,自己被骗了多少钱。最贵的就是住院费,并发症的治疗和手术费,艾滋病本身的用药反倒是最便宜的。两年算下来,得有一百万。真想宰了她全家。哦,不好意思,忘记了,白幽全家就剩她没死了。一百万,朱邪不禁想起,自己和已故院长约定的也是一百万。风水轮流转,原来自己早就被人敲了一百万的竹杠。为什么不好好确认她的病情就打钱?是因为太讨厌她,还是太渴望一个能和自己同病相怜、同仇敌忾的人,坐实那个伤害自己最多的家庭的罪名。自责是没有用的,与其陷入无休止的反思和内耗,不如快点冷静下来,分析目前面对的首要敌情。朱邪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白幽立刻发现她的睫毛不会在闭眼时紧贴脸颊,反而微微向外卷翘,迎接镜片内壁反射的冷光。有人在铭记细节,有人在回忆细节。朱邪以为,骗术有三重境界。第一重,白色谎言。出于不带恶意的缘由,不得不隐瞒甚至扭曲一些事实,以达成骗子认为的好结局。第二重,自私自利。顾名思义,不择手段,为行骗者自己谋取最大化利益,是一种近乎商战的手段。第三重,自欺欺人。骗到自己都忘了自己在骗,就像玩狼人杀时不看牌跟着好人投票的狼人,是骗术的集大成者。白幽的情况……为了她的养老金,也要首先排除第一种。坏消息是,朱邪和她只有音视频通话,没有文字记录能证明自己被骗,加上一层血亲关系,走法律手段很难拿回自己的钱。好消息是,精神控制完全可以对抗前两种骗术,朱邪也不屑于走法律途径。如果遇上第三种骗子呢?那就需要投入一点真情实感,再做精神控制了。先从最简单的手段试起吧。她不仅要拿回自己的钱,还要反将一军,骗到她倾家荡产,只能卷铺盖睡她妈坟头上日夜思过。想到那个场景,一抹怪笑不由浮上朱邪心头。白幽看见她的笑,天生的笑唇咧得愈发兴奋,“小邪,我准备的见面礼还没给你……没想到今天能一起回家,回家的礼物我改天再补给你。”朱邪睁开佯装平静的眼,看见横在自己胸口的一只拳头,伸手接在下面。哗啦——五颜六色的糖纸裹着浓郁的rou香落在手心,直到垒成一个小丘,朱邪意识到,白幽的手掌很大,和自己的手掌一样,能装下很多东西。仔细看看,糖纸配色讲究,尽管和一般的牛rou干一样,采用锡箔纸包装,装点在外的却不是一味求靓丽、实则老土的亮色,而是低调养眼的黑金渐变色,花纹更是隆重如遮面扇上的绣纹。“这是什么?”“是我亲手做的……rou干哦!用你最喜欢的部分。”白幽粲然一笑,露出一对俊俏的虎牙,看呆了后排仍在暗自观察她的乘客。倘若不知道她骗走了自己的积蓄,朱邪一定也会觉得,这是一个来自光明世界的精灵。“放心吃,昨天现宰的,高温杀菌,还没过30小时保质期。”黑金色的糖纸腥气四溢,在月光下闪动着诡异的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