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到底是经验丰富、智勇双全的魏国名将,甫一掌握最新军情,立刻就察觉到斧山砦那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既是杨清亲自率军来袭,就绝不会没有后手,其人狡诈异常、诡计多端,非邵横、樊靖二人可以匹敌。
为了避免自己的三千锐卒平白折损在汉军手中,张郃赶紧派出快马前往斧山砦传令,命邵横和樊靖立即停止攻击撤离返回,若二人来不及或者是难以撤退,也要就地立营筑寨,坚守待援。
只可惜张郃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使者尚未抵达斧山砦,就在半道上遇到了邵横率领的残兵败将,去的时候整整三千人马,现在尚不到原来的一半。
“将军,咱们中计了,斧山砦那边的蜀军不止两千人,和末将手中的兵力一样,也是三千兵马,而且他们都有马匹代步,皆是骑兵啊!”邵横跪在张郃面前,泣不成声地说道。
张郃见他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懊恼,道:“唉,此战失败皆某之过,怪不得尔等。若不是某没有将敌情打探清楚就轻率出击,尔等也不会折损得如此惨重,此事汝无需自责,起来说话吧。”
说罢,弯腰下去将邵横扶起,接着问道:“此战经过如何?尔等是如何战败的?蜀贼领兵之人是否是杨清那厮?”
“将军明见,贼军主将正是杨清,此獠先以两千军坚守关隘,引诱我等去攻,却在山下暗藏着一支骑兵。
当卑职与樊司马正聚精会神地指挥众军攻山之际,贼将冯冲忽然领着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从我军身后杀出,登时打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我军阵型撕裂,陷入混乱之中。
这个时候,山上的贼军也趁机冲了下来,如此遭到内外夹击,卑职等再也抵挡不住,只得四散突围。
为了阻止贼军追击,樊司马主动请缨断后,唉,这一次若非他带着手底下的兄弟舍命拦住蜀贼,此战我军恐怕要全军覆没,卑职怕是也难以回来再见将军。唉,只是可惜了樊司马啊!”邵横悲痛欲绝地回道。
张郃听得樊靖以身殉国,心里也是极不好受,一边在帐内来回踱步,一边轻轻地呼喊道:“樊靖、樊靖”语音哽咽,悲不自胜。
樊靖是跟随张郃多年的老人,尽管才能不算出众,但对他向来是忠心耿耿,去年街亭战败突围逃走的时候,樊靖也在张郃身边,始终是不离不弃。
二人共患难、同生死几有十载,袍泽情义深厚,不想今日天人永隔,张郃想到此处是既伤心、又愤怒,忽然拔高声量,咬牙切齿地吼道:“杨清狗贼,吾誓杀汝、誓杀汝!”
这般发泄一通,张郃觉得自己胸中的那股恶气喷出去了不少,眼下大敌当前、形势危急,还是要尽可能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灵广,速去唤众将过来,某要部署接下来的行动方略。我军战败,杨清这厮必会来此与廖化夹击我军,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动作一定要快。”
邵横也知事态严重,急忙答应:“诺,卑职这就去。”
斧山砦上,炊烟缭绕,打扫完战场的汉军正在进食,军士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各自捧着一碗装得满满当当的粟米饭吃得甚香。
缴获了魏军大批军粮,汉军再也不用像之前赶路时那样啃肉干、咽胡饼、喝凉水了,今天不仅米饭管够,就连油水充足的大肥肉片子也让大家伙可劲儿的造,包管这顿庆功宴让众军吃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