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公高姓大名?”刘琦缓步上前,抱拳执礼,一脸和善的向贾诩做询。
这幅谦恭和善的态度,反倒是让贾诩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
对于刘琦这种出身于东州的士人,贾诩一向都是抱着较为疏远的态度,因为这些年的经历,让他不愿与东州士人做深交。
实际上他也没法深交。
贾诩目下身在西凉军一系,供中郎将牛辅驱使,但他在凉州一系中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这要从董卓麾下的一系列的军吏的人员成分来看。
董卓本人是靠着边境军功一路升迁上来的,所以他能够聚拢在身边的人大多为凉州豪强阶级……一群有地,有钱,有粮,有私士,却唯独没有经学世家那般可以走仕途路线渠道之人。
在出身于武威郡正统儒学名门的贾诩眼中,这些人皆属寒门,是没有资格与自己这个举孝廉入三署郎的士子同室为僚的。
贾诩因为自己士人的身份,不是很瞧得起凉州诸豪,可他的士人身份却也有其尴尬之处。
他虽出身武威经学之家,但却因为地域问题,在郎署时,一直不能迟迟被派向地方任实职,只能在郎署蹉跎岁月。
凉州寡于学术的地域观念,一直存在于东汉士人的思想中。
像贾诩这样在凉州出身的士子,在两千名名三署郎官中,基本都是被边缘化的,要靠边站。
这跟才华无关,是纯粹的地域歧视,是全人类从古至今都不曾解决的大问题。
而当贾诩在京中蹉跎数载,人过中壮,终于迎来了从郎署下放的机会时,老天爷又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刮。
——因病辞仕。
这就是天数。
贾诩这样的人,和曹操,钟繇那样出身的士人不同,他们辞官后,依旧可以因为官宦背景和族中名望而重新被雒阳诸府征召,像他这样的边塞儒门士子,靠察举入雒的,这辈子的机会也就是这一次。
错过就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