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其实是不大爱哭的。
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什么委屈,便不会轻易的落泪,怕疼还须咬牙紧忍,至多含泪,只因着哭出来会显得有些掉价。
谁知,有口难言,当真要比剜心还疼得千倍、万倍。
她根本开不了口的。
沈要嘴里的那一句喜欢,是她咄咄逼人之下逼出来的喜欢。
她不敢要,也不敢信。
如此,她便更不敢应了。
萧子窈于是胡乱的揉一揉眼睛,倏尔瓮声瓮气的说道:“已经没什么所谓了。不过是心不在人在,我早就看透了。”
沈要默着,心下几乎凉透。
平日里,他总是站得很直,这会儿子却像是有些局促似的,只微微的含着胸。
他直觉有些配不上那崭新新的衣裳了。
非但如此,一个吃着残羹剩饭长大的、走狗一样的小兵小卒,又如何配得上锦衣华食、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呢。
一切,终是虚妄。
如此,他便顶着一张灰蒙蒙的脸,满身无一寸净处,尽是些木屑扬尘,倒像个稻草人似的,只呆呆的歪在了角落里。
萧子窈不理他,他便挪不动一寸。
他到底是站得有些久了,热茶也静下来,没有袅袅的白烟冒着,好似断了生气。
如此,分别不言不语,心与嘴一起死寂。
索性,鹊儿叽叽喳喳的闯了进来。